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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最近因府里的事兒忙碌略感風寒,喝了服藥,硬是忍著頭疼特意起了個大早,給寧老夫人請安之後就留下了。
“母親,你看棋丫頭的日子是不是也該定了?”宋氏小心詢問。
“嗯。”寧老夫人點了點頭,“昨兒和王妃還找丫頭暗中遞了信兒,探探口風。畢竟府里最近事兒多,王妃怕貿然上門冒失了。”
聞言,宋氏大喜。
都是做過母親的,寧老夫人怎麼能不懂宋氏的心情,她就握了宋氏的手,笑慰:“你倒是不用太擔心了,棋丫頭這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有那功夫,也好操心一下其他幾個孩子的婚事。咱們寧家現在不比從前了,這孩子們的親事就更得謹慎了。”
宋氏連聲應著,又皺了皺眉道:“那秦家怎麼還沒有消息?”她的臉上有點不悅,“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家,咱們家的姑娘,就算是庶出嫁過去那也是抬舉了他秦家。怎麼?難不成瞧著咱們寧家淒清了陣子,他秦家反倒不樂意了?”
寧老夫也皺了皺眉,她本來就瞧不上秦家,不過是寧老爺親自跟她開了口她才答應了下來。如今庚帖都遞了,恰巧寧家出了點事,那邊就沒動靜了,難道真的是巧合?
寧老夫人索性就說:“不用管他秦家,最近瞧著書丫頭越來越懂事,嫁過去我還不捨得呢。再等個幾日,等棋丫頭嫁了,他秦家還沒個聲響,重新給書丫頭物色個人家。”
“噯。”宋氏應著,她原本極不喜歡江姨娘那一屋子的人,可是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越瞧寧書越是舒服。好像那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中都合宋氏的心意。
“我不是想說書丫頭的婚事,是幾個小子的婚事該物色物色了。”
宋氏笑著答:“媳婦兒都物色著呢,我瞧著劉家的小女兒的性子溫軟挺適合璞郎,還有孫家的嫡孫女也是不錯!還有……”
寧老夫人擺了擺手打斷宋氏的話,說道:“璞郎的婚事我不擔心,你是個聰明的不會讓自己親兒子吃虧。”
“親兒子”三個字讓宋氏反應過來,寧老夫人說的是寧珏啊。
“就算寧珏那小子不是你親生的,但畢竟是咱們寧家頭一個孫子。而且,他畢竟是璞郎的長兄。我聽老爺說前幾日這小子給祥王跑腿去西江那塊兒親自抓到了要犯,算是立了個不大不小的功。指不定過幾日封賞就下來了。”寧老夫人頓了一下,“他若將來有了好的前程,也是能幫助璞郎,幫助咱們寧家。”
“媳婦兒懂了……”
寧老夫人說了許多話,說完就有些累,宋氏瞧著就讓她歇著,先走了。她回去的路上還一邊走一邊琢磨著:不是去做世子伴讀嗎?怎麼還辦起案子抓起兇犯來……
“二夫人救命!”
宋氏走在回去的路上,正想著家裡幾個孩子的事兒出神,猛然聽見這麼一嗓子嚇了一跳。
“瞎嚷嚷什麼!”跟著宋氏的大丫頭暮春瞧著宋氏被嚇了一跳,就訓斥起突然出現跪在前路上的丫頭。她一邊兒訓著一邊兒上前就拉那丫頭。拉拽那丫頭胳膊的時候,才瞧清了那丫頭的臉。
"清荷?"暮春愣了一下,她雖然和清荷接觸不多,但是知道她是二爺院子裡的一個二等丫頭。
“二夫人救命!二夫人救命!救救清荷!清荷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二夫人的大恩大德!”清荷哭著連連磕頭,白皙的額頭碰在青磚上,很快就通紅一片。
宋氏皺了皺眉,一邊讓暮春去扶她,一邊問:“有什麼委屈說來聽聽,別拿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來。”
清荷卻不肯起來,跪在地上拼命磕著頭,額頭碰在青磚路上,發出沉重的聲響來,很快就紅了一大塊。她哭著說:“奴婢知道錯了,不該不守規矩,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求二夫人念在奴婢肚子裡的孩子是寧家子孫的份兒許他生出來……”
宋氏腦袋一下子大了,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兩步。
“夫人!”暮春急忙將宋氏扶住,“夫人身體要緊,別聽這丫頭胡說。”
宋氏很快冷靜下來,令人將清荷堵了嘴拖下去關起來。而另一邊的二爺寧宗卻不在府上,去了一位好友家中小聚,今晚估計是不會回來了。
宋氏心口氣憤不得發泄,這頭疼就更重了。事情已經調查清楚,知道二爺原本沒打算讓這個孩子出生。可是如果事情一直在暗處,就算二爺今兒個不在府上,她也可以做主處理了清荷。可今兒個事情鬧到了明面上,如今這事兒恐怕已經在府上各個院子傳開了。她若真是趁今天二爺不在府上處理了清荷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他日落下什麼把柄。道不如等明天二爺回來了,先問過了他在處理。
“母親,聽說你頭疼,可好些了?”寧棋進了屋子,初了茶壺見是熱的,就給宋氏斟了杯茶。
寧棋是宋氏叫來的,她本來身子就不太舒服,如今又被清荷的事著實氣壞了。想叫寧棋過來陪陪自己,說說話。可是瞧著寧棋規規矩矩倒了茶,又端坐在一旁的樣子。原本想要訴苦的宋氏就說不出來話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這個女兒就對自己生疏了。
寧棋自然不敢親近她,畢竟不是親生的,所說一直生活在一個府上,也是一口一個母親喊著的長大。她可不想節外生枝。她心裡清楚,自己了解宋氏,了解原本的寧棋,了解府上大部分的人。如今她已經除掉了兩個貼身的丫鬟,又徹底模仿了原本寧棋的筆跡。那個真寧棋又是個謹慎到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別說她不大可能說出真相,就算如今說出來也沒人會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