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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媽媽走了以後寧畫也是回瞭望畫齋,重新梳洗換了身衣服才出來和同樣重新梳妝過的寧書一起往宋氏的屋子那兒去。兩姐妹竟是不約而同穿了嫩綠色的褶襉裙,上著對襟的短背子。已經入了夏,天氣逐漸悶熱起來,兩姐妹的打扮反倒是添了幾分涼爽的味道。
兩姐妹進了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呦,這是寧書寧畫兩個丫頭吧,快過來讓我瞧瞧。”坐在宋氏身邊的正是許家的當家主母,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和宋氏一比,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溫婉。
寧書和寧畫乖順地走過去。
“真不錯!”許夫人將兩個姑娘一邊一個拉到身邊,一邊換著詞兒夸著,一邊將手腕上的兩個翠綠的鐲子摘了下來一人一個給套在了手腕上。
寧書和寧畫推辭了兩句就道了謝收下。
“大姑娘和二姑娘過來啦!”蘇媽媽掀起帘子讓寧琴和寧棋進來。
寧琴穿著藕荷色的褶襉裙,月牙色的長衫套在外面,螺髻上插著金步搖,端莊大方。寧棋卻是一身橘色的裙衫,精心梳好的雙髻將這個人臉色襯托得更加姣好。
許夫人拉著寧書和寧畫的手就鬆開了些。寧書和寧畫就起身,乖乖在一側站好。
庶女和嫡女終究是不一樣的。
“見過許夫人。”寧琴和寧棋規規矩矩地彎了彎膝行了一禮。
許夫人笑了,此時的笑可比見了寧書和寧畫時要真誠多了。一人一份小禮物之後,就算是和宋氏說話的時候,那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寧琴。想來是對這準兒媳相當的滿意。
“理應大嫂來招待,可是大嫂最近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就委屈許夫人來我這兒了!”宋氏一臉客套。
寧琴悔婚
“這是哪裡的話,二夫人持家有道,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許夫人笑著說,那眼睛還在瞟著寧琴。
宋氏說:“也是母親的住處遠了些,讓夫人在這兒歇歇腳,這午膳啊還是要請許夫人過去呢!”宋氏就問蘇媽媽寧老夫人那邊午膳準備得怎麼樣了。
聽宋氏如此說,許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更真了幾分。
寧畫眨眨眼,一臉天真無邪地問:“怎麼沒瞧著未來的大姐夫?”
宋氏嗔了她一句“沒規矩。”屋裡其他人卻都笑開了顏。許夫人就又把寧畫拉到了身邊,疼惜地拍了拍寧畫的手背,說道:“他自然來了,被你哥哥拉著四處轉轉了。”
一屋子女眷嘮著家常,不多時,下人就來稟告老夫人那頭午膳準備好了。眾人便都起了身往寧老夫人那兒趕去,閨閣中的女兒們各個都是妙齡,少婦們也是端莊靚麗,就連那一干丫鬟奴僕都是一等一的好,這一行人結伴走著,遠遠望去竟像是一張仕女圖般養眼。
“這許家是來定婚期的?”站在遠處迴廊盡頭的匡策問身邊的小廝。
小廝立刻上前一步彎著腰畢恭畢敬地說:“回世子爺,正是!寧許兩家世代交好,許家大房的嫡長子和寧家大房的嫡長女是自小就有了婚約的。”
匡策點了點,說:“這許家這個時候來寧府,也沒枉費了世家的名號。”匡策看著遠處的幾個少女的身影又問,“寧家幾位少爺姑娘的婚事都定了沒?”
那小廝繼續說:“寧家這一輩的長子由於是庶出,又不得喜,之前在祥王府做世子伴讀,已經許久沒有回家了。次子寧璞是二房的嫡子,約暫時沒有說親,不過二夫人倒是暗中打探了安城各個名門閨秀,許是心裡也有了思量。寧珍是大房獨子,他的情況世子您清楚……”
“嗯。”匡策一邊往寧老爺的住處去,一邊繼續聽身邊的小廝說著。
“至於幾位姑娘,大姑娘定下了許家,二姑娘自不必說了,剩下的兩個庶出,聽聞三姑娘先前有一門不太好的親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寧家出了事,這婚事就耽擱了下來。四姑娘尚沒有什麼動靜。”那小廝猶豫了一下,又說:“似乎寧二爺房裡的一個丫鬟又懷了身孕……”
那小廝瞧著不過最老實巴交的下人,居然將寧府的情況知道的如此清楚,別的不說,但是最後一條恐怕如今的寧府都沒有幾個人知道。
說起來許家並不算這三個月第一個來做客的人。雖說人人避寧家人不及,但是匡策卻是個例外,當初他親自將寧宗送回來,又是頗讓整個朝中非議地在寧府住了些許時日,等寧家逐漸不再與外人來往的時候,匡策也搬走了,不過隔三差五就會穿著便服悄悄來看寧宗。
知道的人,人人都道匡策知恩圖報。
卻說這頭的娘家女眷和許家的來客剛踏進了寧老夫人的院子,就聽見了屋裡頭少年的爽朗笑聲。是寧璞的,也是許家長子的。
寧琴的腳步就停下了,她猶豫了一下說:“父親母親那裡還需要人照顧,寧琴就先回去了。”
宋氏和許夫人都停下來了腳步,而宋氏看著寧琴的眼光就有些不贊同。安城這裡並沒有婚前不可相見的習俗,兩個人的婚事定了,男方來女方家中商討具體日子的時候,都是要讓小兩口在婚前見上一面的。
許夫人自然以為寧琴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見自己未來的夫君,更何況,她已經見到了寧琴對她更是一百個滿意。也不介意她進不進去跟自己兒子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