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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瀾音歪著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皇后瞧。
跪在一旁的鶯時趕忙拉了拉霍瀾音的袖子,小聲提醒:“姑娘,要行禮的!”
霍瀾音連看都沒看鶯時一眼,當鶯時再一次使勁兒拽她袖子的時候,霍瀾音擰著眉,“煩哦”一聲,甩開鶯時的手,小跑到皇后面前。
侍衛想要阻攔,皇后抬手阻了他們的動作。
霍瀾音彎著眼睛開心地跑到皇后面前,她伸出手想要去摸皇后的鳳冠。
旁人瞧著這一幕,無比噤聲。
“不不,這個暫時還不能給你。”皇后拉住霍瀾音的手,順手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給她玩。
霍瀾音剛剛從別人那裡也得了一個鐲子。她摸了摸皇后給她的這個鐲子,翹著唇角笑了:“這個好!”
“這個不是捏著玩的,是要戴在手上的。”皇后很有耐心地親自將鐲子戴在霍瀾音的手腕上,滿意地點點頭,“腕細且白,戴著很好看。”
霍瀾音不是很能準確理解皇后的意思,可是她知道皇后是在誇她。她開心地衝著皇后笑,去拉皇后的手。
皇后沒有推開她,反倒是牽著她往前走。
經過衛瞻身邊,皇后鬆了手,道:“去吧。”
霍瀾音懵懂地眨眨眼,順著皇后的視線看去,看見了衛瞻,她恍然大悟,立刻朝衛瞻跑過去,差一兩步將要跑到衛瞻面前時,她伸開雙臂一下子撲進衛瞻的懷裡,在衛瞻的懷裡仰起臉來對他笑。
——你不要不高興呀,我還是最喜歡你啦。
衛瞻將她晃動的步搖擺正,偏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霍瀾音立刻鬆了手,乖乖地坐在一旁,坐得腰背挺直,乖得不像話。
皇后拖著長長的正紅裙擺走上台階,入座。她抬手,開口:“眾愛卿平身。”
“陛下龍體微恙,如今新歲天寒,不宜赴宴,特令本宮代為賀歲。國宴亦是家宴,皆為家人。眾愛卿不必拘謹,飲酒作樂,當成在自己家中即可。”
朝臣和家眷再一次謝恩。
皇后視線掃過群臣,最後落在衛瞻的身上。母子四目相對,皇后輕輕扯起一側唇角,勾勒著極淺的笑意。她話鋒一轉:“不過,在開宴之前。本宮有一事宣布。”
眾人已經入座,聞言,皆望向皇后。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來棲鳳宮與本宮說他有意立周家霍氏女為妃。這幾日本宮思來想去,霍姑娘心性純良,其善感人。皇兒重情,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特允。”
本來就十分安靜的大殿,瞬間陷入了一陣死寂當中。
皇后稍微停頓了一息,又道:“瀾音這孩子身帶異香,本宮每每聞了都覺得心曠神怡,仿若置身鳥語花香春意盎然時。遂,不必禮部著良時,本宮做主將婚期定在花朝節。”
花朝節二月初二,竟然只一個月了。
滿殿的人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霍瀾音與太子之事人盡皆知,誰都知道霍瀾音為救太子而壞了腦子,人人也都知道太子寵她寵得快要上了天。
可是真的要封個傻子為太子妃?
這不是搞笑吧?
縱使太子再寵著她,給她寵愛不是足夠了?何必將太子妃這樣重的地位也給她?這也太荒唐了吧!
“兒臣謝母后。”衛瞻起身,在朝臣開口勸諫前,牽著霍瀾音的手走出來,行禮謝恩。
霍瀾音懵懵懂懂,學著衛瞻的樣子跟著行禮,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
“我兒無須多禮。”
坐在不遠處的二王爺笑著開口:“娘娘當真是寵著太子殿下。”
“那是自然。本宮自然是十分寵著皇兒。”
衛瞻抬眼,遙遙望著坐在高處的皇后,眸色略深。就算她有旁的目的,可是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就足夠了。衛瞻收回視線,牽著霍瀾音回到座位。
“娘娘三思啊!”終於有老臣站了出來。
有一個臣子站出來當頭陣,自然會有旁的臣子陸續起身勸諫。一個個臣子陸續起身,不久之後,跪了一地。
衛瞻神情默然。
霍瀾音不明白為什麼剛剛大家都還在歡聲笑語,現在又都跪了一地。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敏感地感覺到氣氛不太對,也不敢再亂動,乖乖靠在衛瞻身邊。
當然了,那些不想衛瞻掌權的臣子也站了出來,持支持的態度。再言,皇后既然大眾提了出來,又怎麼可能沒有事先安排。
“此乃皇家家事,我等不敢多言。”
“娘娘金口玉言,豈有收回成命之道!”
“太子殿下與周家霍氏女情比金堅,實在人神欽羨的神仙眷侶。臣,祝殿下和太子妃舉案齊眉百年好合!”
霍佑安急了,側首望向霍平疆,小聲說:“父親,您出聲勸勸啊!”
霍平疆連頭都沒抬,隨口道:“吃你的飯。”
“這……”霍佑安回頭望向霍瀾音,頓時覺得頭大沒辦法,只得重重嘆了口氣。
皇后抬手,雍容美艷的容貌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完全忽略了那些勸諫的朝臣,緩聲道:“此事無需再議。今日黃喜臨門,眾愛卿盡情方好。”
皇后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