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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霍瀾音皺眉。雖然才十三歲的鶯時不夠沉穩,可也不會大驚小怪。
鶯時看了一眼王家兄妹,把湧上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重新斟酌了語句:“二姑娘本來和趙家、孫家等幾位姑娘在院子裡說笑閒聊,忽然有人將二姑娘扯走。二姑娘嚇著了。”
“什麼人那麼大膽?”王嘉瑜驚了。
“那人戴著皂紗帷帽……”鶯時沖霍瀾音眨眼。
霍瀾音頓時變了臉色,忙說:“表哥表姐,我先去前面看看。”
霍瀾音顧不得別的急忙腳步匆匆地往前頭跑去,她心裡慌慌的,一邊跑一邊壓低了聲音詢問鶯時:“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呀!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
衛瞻快煩炸了。
他立在原地沒動,那群花花綠綠一邊說笑一邊朝這邊走來。別人都明著欺負這個周家二姑娘了,可她像個啞巴似的一聲不吭。
看得衛瞻煩躁。
媽的,怎麼說也是他的女人。
他直接走上去將人拉走,可是剛一握上周荷珠的手腕,就發覺不是她。他鬆了手,懶得再理周荷珠,只想轉身就走。
可是旁人不知道衛瞻的身份,周荷珠是知道的。她嚇傻了,哆哆嗦嗦。跌在地上的時候,下意識地抱住了衛瞻的腿,結結巴巴喊出一句:“饒命!”
賓客陸續望過來,圍過來。
衛瞻黑了臉,只想把她拎進一旁的湖裡,洗洗腦子。
衛瞻這麼想的,也打算這麼幹。即使湖裡結了厚厚的冰。他剛捏住周荷珠的肩膀,周荷珠嚇得直哭,不停地喊“饒命”。
“荷珠!”霍瀾音匆匆跑來。
她氣喘吁吁跑到衛瞻面前,雙手死死握住衛瞻捏著周荷珠肩膀的手,喘息著說:“荷珠有什麼地方惹了大……您,您別跟她計較!”
衛瞻暴躁地只想把這個撲過來的女人也一併扔進湖裡。
可是這個聲音,這個臭味兒,還有這個欲語還休的喘息聲……
衛瞻目光落在握著他手腕的柔荑,他反手捏住了霍瀾音的手腕,捏了捏。
哦,原來是這一隻啊。
他抬眼,看向霍瀾音的臉。
實話實話:“呦呵,這麼好看的啊——”
眼前隔著一層皂紗,總覺得看不真切。衛瞻捏著霍瀾音的肩膀,將她拉到身前,他俯下身來,帷帽的皂紗垂落撫過霍瀾音的臉,把她的臉拉進皂紗裡面,仔細地看。
人群響起一陣驚呼。因為皂紗擋著,旁人瞧著倒像是衛瞻把霍瀾音拉進懷裡親。
第15章
衛瞻仔仔細細看了個遍,連霍瀾音的眼睫有幾根恐怕都已數過。他視線下移,落在霍瀾音的鼻尖。顯然是被霍瀾音鼻尖上偏左一點點的那一粒小小的美人痣吸引了目光。他弓起的食指沿著霍瀾音的鼻樑自上而下滑過,指腹輕輕捻過那粒美人痣。很小,小到他的指腹並沒有感覺到它。
霍瀾音卻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任誰也想不到在這樣人多的場合,衛瞻會忽然將她拉近,完全無視了禮教規矩。霍瀾音本來就因為衛瞻的動作驚了一下,當她撞進衛瞻的懷裡,皂紗拂面後,她又被衛瞻的面具嚇了一大跳。
皂紗之下,衛瞻佩戴著黑紅色調的神獸面具。神獸呲牙咧嘴,凶神惡煞,可怖的獠牙似乎染著血。只露出衛瞻的一雙眼睛,他的瞳子很黑,眼白卻泛著紅,但是並沒有上次發作時那般殷紅。
嚇死個人!
霍瀾音被面具嚇呆,連衛瞻撫過她的臉,都暫且未反應過來。當她反應過來,迅速紅了臉,分明早已過分親密,可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當眾靠得這麼近,望著衛瞻暗紅的眼睛,霍瀾音還是心中怦怦。她慌忙想要後退,卻發現衛瞻寬大的手掌壓在她的後腰,將她禁錮在懷裡,退無可退。
她上半身微微後仰拉開些距離,雙手抵在衛瞻的胸口推著他,又慌又急壓低了聲音:“殿下,你快鬆開,很多人看著呢!”
沒哪個姑娘家不在意名聲的,霍瀾音是真的急了,眼圈紅紅的。
衛瞻俯視著霍瀾音的眼眸,有些驚奇她這雙動人的瀲灩明眸是如何在一瞬間泛了濕意,眼角紅紅。他的指腹捻了捻霍瀾音的眼角,心想那天晚上她哭得淚水漣漣時眼睛也是這樣宛如池中月般好看的?
“殿下!”霍瀾音急急又喊了他一聲,抵在他胸前的手更為用力地推了推。
衛瞻垂眼掃了霍瀾音的攥成小拳頭的手,壓在她後腰的手鬆開,亦直起身。皂紗再次撫面,霍瀾音向後退去,逃出衛瞻的胸膛。
周荷珠哆哆嗦嗦地爬起來,驚懼地望著衛瞻。她又去看霍瀾音,心裡忽然很心疼。
人群嘈雜,議論紛紛。
霍瀾音強自鎮定,又向後退了一步,立在周荷珠面前。她張了張嘴,覺得似乎應該說些什麼,可耳畔都是來賓的竊竊私語,一時之間,她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手足無措。
“發生什麼事了?”
周玉清和宋氏匆匆趕來。
“荷珠!”宋氏提裙,腳步匆匆趕過來,心急如焚地拉住周荷珠的手,紅著眼睛問:“你沒事吧?是不是嚇壞了?我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