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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這麼久,霍瀾音沒想到還能在衛瞻身邊見到那個荷包。
而且
霍瀾音黛眉輕蹙。衛瞻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荷包裡面裝的是女人的心衣誰的心衣霍瀾音心裡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
不會吧
霍瀾音正心事重重,目光不經意間一掃,看向不遠處的李青曼。她不由再次打量起這個馬上要成為自己嫂子的女人。李青曼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詫異看過來,輕輕莞爾,帶著京中女兒特有的疏離端莊。霍瀾音回之以笑,亦收回了視線。
接下來的宴席十分熱鬧,霍瀾音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間又有三兩次有人開口為難,都被她一一化解。
宴席終於結束,霍瀾音悄悄鬆了口氣,今日比她想得輕鬆些。她隨著人群退出大殿。
紀雅雲與霍瀾音同行,她問“瀾音姐姐,回京這麼久了,你怎麼一直不來紀家找我玩”
霍瀾音望著紀雅雲單純的眼睛,覺得有些感慨與唏噓。她解釋“母親病重,衣不解帶守在母親身側,實在走不開。”
“雅雲,你何必與一道藥走得這樣近。憑白讓旁人看笑話。”長安郡主說道。
長寧、長安兩位郡主,還有崔欣媛、宋家桃四個人一起走過來。
“為什麼要笑話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紀雅雲皺著眉,很是不高興。
長安郡主笑著說“是是是,你沒做錯什麼。是有些人不給你面子,連去你家做客也不肯賞臉。今年娘娘的壽宴一切從簡,這個時辰就結束了,不若我們幾個去你家中玩,如何”
長安郡主一邊說著,一邊拍著手裡的鞭子。其實她本來也是閨閣溫柔女子,可是自從對霍平疆一見傾心苦追不得,心想霍平疆定然不喜歡柔軟的小姑娘,她才為了霍平疆學騎馬射箭舉槍揮鞭。
吳吉玉和李青曼也從後面走了過來,崔欣媛趕忙說“吳姑娘和李姑娘也一併來吧。”
“不了。”吳吉玉和李青曼異口同聲,她們兩個都愣了一下,相視一笑,繼而移開目光。
“為什麼不來”紀雅雲問。
“家裡請了先生,我得回去上課,下次再去紀家。”吳吉玉解釋。
李青曼柔聲說“家裡也有些事情,只好改日再登門。”
宋家桃笑著說“青曼現在哪裡有心情和咱們一道玩,她可是剛得了佳婿,要將好消息送回家去呢”
李青曼垂眸,眉眼攀上一道適宜的嬌羞。
“那好,你們兩個改日可一定得來。”紀雅雲說道。
李青曼和吳吉玉滿口答應。
紀雅雲又問霍瀾音“你今日當真不去了嗎”
長安郡主翻了個白眼。虧得堂姐說她能和紀雅雲相處好,她才來尋紀雅雲,可是紀雅雲居然和一個骯髒的藥引為伍,實在是讓她失望。
霍瀾音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小太監從遠處急匆匆趕過來“霍姑娘,娘娘召喚。”
霍瀾音的心情就像在迷宮裡迷路許久,終於站在了出口,偏偏又必須折回去。
皇后慵懶地倚靠在美人榻上,盤發已經拆了,如雲似瀑地傾下。翠風蹲在美人榻旁,正在給皇后敲揉小腿。
翠風跟在皇后身邊已二十多年。皇后還沒有進宮之前養在深閨時,翠風便跟在皇后身邊做事。
“娘娘今日怎麼突然興起賜婚”翠風問。她實在是好奇得很,因為皇后是極少管這種“閒事”的。在這棲鳳宮,也只有她可以因為好奇直接問出來。
皇后起身,懶洋洋地走向梳妝檯前坐下,拾了筆,對著銅鏡畫眉。她慢悠悠地說“周自儀此人,既聰明又不聰明,既可用又不可用。”
翠風跟過來,蹲在皇后身邊給她換鞋襪。她問“娘娘想用此人”
皇后換了筆,修補眉心花鈿。
“周自儀這種臣子,要麼一腔熱血葬身牢獄,記於史書,百年後被後人贊誦。要麼經官場打磨,磨去鋒芒,更像為人臣子。”
“那娘娘覺得周大人日後會是哪種”
皇后輕笑“本宮又不能預卜先知,從何知曉。”
翠風琢磨了一番,恍然道“娘娘是想將周自儀化為己用,擔心他過早死於非命,讓丞相大人保他李相老來得女,眾人皆知她極寵小女兒,倘若周大人成為他的女婿,李相為了小女兒也會在官場上對周大人多加照拂。”
翠風頓了頓“可是周大人前天才在朝上參了李相一本”
“這豈不是更有趣”皇后摸了摸跳上梳妝檯的黑丸子,“本宮不過隨手為之,日後究竟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即為棋子,沒用了,丟了就是。”
下棋的人,誰會真的在意棋子的死活
紅風挑簾進來,稟告“娘娘,霍姑娘到了。”
霍瀾音走進內殿,規矩地跪地行禮。
“瀾音給娘娘請安。”
“起吧,到本宮身邊來。”
“是。”霍瀾音不知皇后意欲何為,本分地低眉順眼向她走過去。
“抬起頭來。”
霍瀾音依言。
皇后仔細打量著霍瀾音的臉,目光最後在她鼻尖兒那粒美人痣上凝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