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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霍瀾音穿著隆重的正紅宮裝,乖乖跟衛瞻上了馬車,從宮門出來,要繞都城主街一圈,再往國寺祭拜。
霍瀾音以紅色珠簾掩面,她低著頭,好奇地捏著珠串最下面的珠子來玩。捏一捏這一顆,再捏一捏旁邊的一顆。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顯得又好奇,又耐心十足。
一雙又一雙好奇的眼睛打量著她,恨不得將這個神奇的女人看透。
衛瞻面無表情,只是偶爾側過臉望向霍瀾音的時候,眉眼之間會流露出幾分溫柔。
姚氏掀開車窗旁的垂簾,伸長了脖子望向霍瀾音,即使她遮著臉,作為母親,她還是一眼將她認出來。珠簾遮面,姚氏看不見霍瀾音的表情,就通過她的坐姿、她的細小動作去揣摩女兒的心情。
先前所有的淡然都消失不見,恨不得跳下馬車,跑去抱抱女兒,或者只是想要離女兒近一點,再近一點。
“車夫,能不能再往前點,跟一會兒車隊?”
“夫人,實在不行啊。這兒哪哪都是人,往前走一步都可難咧!這馬不是行人,人能往前擠。馬要是往前擠,踩著人可就不得了哩!”
姚氏也不再為難車夫,那雙眼睛一直跟著霍瀾音的身影。
霍平疆騎在馬背,望了一眼前往祭祀的車隊,轉過頭繼續往前走。他本該是要進宮,可是紀鶴軒前來請他到不遠的酒樓相商要事。霍平疆詢問何事,紀鶴軒笑著說不知,只負責幫他父親請人。
變故在一瞬間發生。
尖叫聲響起的剎那,霍平疆及時轉過頭去,只看見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一支箭刺中車隊中的一匹馬,一匹馬嘶鳴倒地,立刻驚了其他的馬。
霍瀾音也不知道害怕,在顛簸的車裡好奇地四處張望著。
車馬混亂,百姓也跟著受驚四處逃跑。
衛瞻沉著臉,下令停下車隊,牽著霍瀾音下了馬車。
“皇兄!”碩婉公主站在一旁,仰著小臉蛋,奶聲奶氣地朝衛瞻大喊。
衛瞻猛地回頭,來不及多想碩婉小公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眼看著一匹受了驚的馬就要踩到碩婉小公主,他對霍瀾音丟下一句“站在原地等我”,飛身救下碩婉小公主。
也就是在衛瞻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隻手捂住了霍瀾音的嘴。霍瀾音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口,又鬆了手。
等衛瞻抱著碩婉回過頭的時候,霍瀾音已不在原地,只來得及看見一個穿著尋常粗布衣的人拉著霍瀾音跑進小巷深處的背影。
“追!”
衛瞻將碩婉交給身邊的侍衛,立刻親自去追。他面色沉著,並不慌亂。
在那個裝成百姓的人靠近霍瀾音的時候,姚氏便看見了。目睹了一切的她,嚇白了臉,整個人一陣寒意。
“音音!”
她的音音“病著”,若是被壞人欺負了可怎麼好?這個樣子的女兒被劫走,姚氏什麼都不敢去想,甚至也沒心神冷靜理智地分析女兒為什麼會被劫走,那人劫走她女兒的目的是什麼。
那一瞬間,姚氏只有一種天都要塌了的感覺。音音,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惦念,是她的一切。
她什麼都顧不得,推開身邊的稻時,推開車門,不顧身邊旁人的阻擾,跳下馬車,朝著女兒被劫走的方向,逆著人群,跌跌撞撞地追過去。即使她知道她什麼都做不了,根本救不了女兒。
“讓一讓!讓一讓!”
人群擁擠,慌亂四竄,有人驚呼,有人摔倒。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遙遙望著女兒被劫走的方向,眼裡也只有那個方向。即使霍瀾音早已經不在她的視線里。
“擠什麼呀。哎呦喂,你跑錯方向了!”
姚氏身體很虛,身上沒多少力氣,兩條腿好像早就不是自己的,只是憑著一口氣指使著她不停往前跑。若不是因為霍瀾音,她也不會再度有了求生的念頭。若女兒出事,那口逼著她硬撐起來的氣兒,只會一下子滅掉。
驚慌四散的人群中,逆著人群用力往前跑的姚氏異常顯眼。
霍平疆掃視周圍的目光,終於落在姚氏的身上,移開,頓了頓,再移回去。
紀鶴軒正愁著發生這樣的意外如何勸說霍平疆去酒樓,他一抬頭,身邊的霍平疆已經調轉馬頭打馬而去。
“霍將軍!”紀鶴軒在心裡暗道一聲不好,趕忙打馬追上去。
姚氏終於跑出人群,她跑到巷口,再也沒有力氣,跌坐在地,望著小巷的方向,氣喘吁吁。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因為爹媽沒有相認,好多吐槽,還有說我是故意水字數。我在評論區解釋了,姚氏重病臥床不能外出,將軍不可能進內宅相見,詢問哪裡邏輯不對,又答不出,反正就是我故意水字數拖著不相見。
能不能不要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劇情就說是水字數啊?再說,這個不是個支線嗎?題目也不是尋親記、相認記,主角也不是將軍一對呀。所有支線都要為主線服務。
現在,因為女主出事,一向不在意自己身體的姚氏為了女兒努力讓病情好轉。女主大婚,姚氏要走出屋子。身體好了加上必須出門的理由,這是相見的前提條件。我認為這個邏輯是沒有問題的。
要不然真的像評論區里之前被噴的幾個地方,部分讀者希望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