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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瀾音雙頰忽得一紅,擰著眉搖頭。
衛瞻大笑。
笑夠了,他問:“泥泥,七條還不夠嗎?”
霍瀾音搖頭,將下面的一張紙取出來遞給衛瞻,說:“因為殿下的缺點好像更多些。”
衛瞻臉上的笑一僵,伸手接過來。
入眼,就是一個畫著圈圈的“缺”字。
合著她是先寫了缺點,再寫優點。
一,不會賺錢。
二,太子之位被廢了。
三,發作的時候會變醜。
四,武藝雖好,不受控制的時候會傷人。
五,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狂傲自大鬼樣子。
六,不講理。
七,脾氣臭。
衛瞻看向霍瀾音,問:“泥泥,你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把這玩意兒給我看?”
霍瀾音坐得腰背挺直,理直氣壯地點頭。只是她的一雙眼睛輕輕轉動了,透漏著她的不安。
衛瞻拿起筆架上的硃筆,批閱起來。
劃掉一,在後面寫:明天開始跟著泥泥學雕玉研香。
劃掉二,在後面寫:明兒回京搶回來。
劃掉三和四,在後面寫:狗屁邪功。
劃掉五,沉吟了一會兒,才在後面寫:自信傲骨實為優。
用力劃掉第六條,疾筆:胡說!
繼而劃掉第七條,筆觸又停了停,沉吟了許久,才在後面寫:天長地久,泥泥的香可將臭氣薰香。
霍瀾音一下子笑出來。
衛瞻側過臉看向她。望著他清朗含笑的目光,霍瀾音怔了怔,抿抿唇,收了笑。
衛瞻明燦笑開。他說:“看,孤沒有缺點,只有數不盡的優點。”
霍瀾音抿著唇,望著衛瞻的眼睛。
兩個人的距離極近,這樣近的距離勾得衛瞻心裡痒痒。他湊過去,碰了碰她的唇,貼著她的唇,低聲問:“音音,你可將利弊理清了?”
他雙唇闔動,霍瀾音的唇上酥酥麻麻的。唇上又癢又干,她下意識地想要去舔,卻一不小心舔到了他的。
衛瞻唇角輕輕勾起。
霍瀾音一驚,迅速抿起唇,向後退開一些,躲開了衛瞻。
“你母親寫給你的信。”
霍瀾音猛地抬起頭,驚愕地看向衛瞻,用一種質問的目光看向他:“你為何會有我母親的信?”
“今早隔壁老王送來的。”衛瞻瞥了她一眼,嗤笑一聲,“怎麼,你以為我綁了你母親要挾你?”
“不、不是……”霍瀾音一訕,低下頭去拆信。
她臉上的表情從欣喜到震驚,再到茫然失神。她看完了信,信紙從她手中脫落,翩翩落在地上。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
這封信是周自儀寫的。
衛瞻將霍瀾音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不由詫異。他彎腰撿起了信箋。
姚氏當年身懷六甲時逃難,生產時本就傷了身。這些年時不時犯咳症。半年多前,霍瀾音剛去給衛瞻做藥引時,她不聽勸,執意站在雪地里整夜整夜地守著。
新疾舊症堆積,她的癆症已經很嚴重了,幾個月前更是重病一場,差點撒手人寰。
周自儀高中,回鄉接周家人去京城,得知姚氏的情況,將她一併帶去京中,尋太醫診治。
第109章
霍瀾音握著小刀修一枚玉簪。這是她前兩日從不二樓接的單子,明日就要啟程,所以她今日要抓緊時間趕完。
她心裡想著母親的身體,有些心緒不寧,一個不注意,小刀劃破了手指。
她還沒出聲,一旁的鶯時“呀”了一聲,趕忙拉過霍瀾音的手指,又是吹又是包紮。
霍瀾音掃了一眼,隨口說:“不礙事的,很小的傷口而已。”
“這簪子別修了,反正就是個小活兒,咱們賠他們錢就是了。”鶯時皺著眉說。
霍瀾音搖搖頭,拿起簪子,一邊修著一邊說:“倒不是為了賺這點錢,只是答應了人家,總要儘量完成。”
鶯時不敢再勸了,默默去收拾東西。
霍瀾音叮囑:“一切從簡,不必帶那麼多東西。”
“那是自然,本來也沒多少東西。姑娘在豐白城的衣服都是男裝,去京城總不能帶男裝。”
霍瀾音想了一下,倒也沒說什麼。
鶯時很快將東西收拾好,她像往常那樣坐在霍瀾音身邊,托腮瞧著霍瀾音修玉簪。她一直覺得霍瀾音專注做事兒的時候特別好看。
沒多久,鶯時被桌子上那兩張寫著衛瞻優缺點的紙張吸引了目光。她本來不識字,來了豐白城,霍瀾音教她寫字。小丫頭挺聰明,不過大半年,認識的字已經很多了。
鶯時笑了,她說:“姑娘,大殿下的優點還可以再加一個!”
“什麼?”霍瀾音隨口問,有些心不在焉。
“對姑娘好,知道保護姑娘呀!”
霍瀾音搖頭:“這個不算。”
“為什麼不算?我覺得他對姑娘好比旁的優點重要一百倍!”
“他能對我好,也能對旁人好。好與不好,沒有度量,也沒有期限。並非他本身的優點,所以不算。”
鶯時其實沒怎麼聽懂。她認真想了好一會兒,說:“姑娘,您就這麼跟著大殿下回京城嗎?那以後都跟在大殿下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