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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找我父親,讓他帶你進宮?”霍佑安問。
霍瀾音還是沒有理他,對管家說:“煩忙通報一聲,民女霍瀾音有事求見霍將軍。”
“我父親不在家。”霍佑安說。
霍瀾音沒回頭,詢問管家:“霍將軍什麼時候會回來?”
霍佑安翻了個白眼。
“這……不太清楚。”管家視線越過霍瀾音,望向霍佑安。
霍佑安無奈,大步走了兩步,拉住霍瀾音的小臂,將她轉過來,沒好氣地說:“能不能不要胡鬧了?”
“你不幫我,我不麻煩你。也請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霍佑安嘆了口氣,道:“我父親不僅不在府中,也不在京城。至於我……我自己都進不了東宮,怎麼帶你進去!”
“連你也不能進宮……”霍瀾音喃喃自語。她垂下眼睛,望著隨風輕晃的裙角,眸色黯然,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
霍佑安審視著霍瀾音的表情,語氣稍微緩了緩,問:“你當真是關心讓之?”
“你真的沒有辦法送我進東宮嗎?”霍瀾音仰起頭來,眼中攀著一絲希冀,“昏迷也好,發作也好,他身邊總要有人照顧的。他離京前往西荒的路上,我陪在他身邊那麼久,比宮女更能照顧好他!我……我是他的藥啊!興許我可以幫上忙呢?”
霍佑安沉吟了片刻,才說:“我可以試試幫你把想法送進宮裡去,至於能不能被准許進宮陪著他,我也說不準。”
“好!只要你肯幫忙,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萬分感激。”霍瀾音誠懇道。
霍佑安微微抬著下巴,俯視著面前的小姑娘,想起當初霍瀾音厭惡衛瞻遠離衛瞻,如今見她又如此擔心衛瞻,他心裡竟生出一種快感。
呵,如果霍瀾音從一開始就安分些,他也不至於討厭她至此。枉他當初還覺得她可憐,可她後續的操作實在是讓霍佑安反感無比。就算霍瀾音現在跑來求他想法子要進東宮照顧衛瞻,霍佑安也並沒有完全信任她。
不過他之所以願意幫她,正是因為霍瀾音的最後一句話。是啊,她曾經是衛瞻的藥。興許對衛瞻的身體大有用處。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畢竟如今衛瞻這個樣子,他的確擔憂煩心。
“行了,回家去罷,有消息我會派人告訴你。別在我家門前拉拉扯扯。”霍佑安理了理袖子。
等等,剛剛不是他主動拉住霍瀾音小臂的嗎?
霍瀾音深吸一口氣,待霍佑安看向她時,她扯起唇角堆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來,說:“霍小將軍太生泛了,你又不是沒抱過我。”
“你!”
“我等霍小將軍的好消息。”霍瀾音微微屈膝行了一禮,也不再去看霍佑安那張臭臉,轉身上了馬車。
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紀家。
她自然不能只等著霍佑安的好消息,還要想些別的法子才成,所以她打算去找紀雅雲。皇后是紀雅雲的親姑姑,興許紀雅雲可以出入皇宮?
然而讓霍瀾音失望的是,紀雅雲也不能進宮。不過紀雅雲說她會想法子求求父親和祖父,也讓霍瀾音等消息。
等等等。
霍瀾音只能等消息。
衛瞻為霍瀾音選的霍府本就離東宮很近,回家的路上,霍瀾音挑開窗前垂簾,望向不見盡頭的紅牆。
明明那麼近的距離,可是紅牆圍了一個圈,將她和衛瞻隔開。紅牆相隔,一里一外,再多的關心和急切,也邁不過這堵紅牆,到不了他的身邊。
紅牆外巡邏的侍衛是往日多了很多很多。
霍瀾音輕嘆一聲,放下帘子。馬車到了家,霍瀾音心事重重地下了馬車往回走,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抄手遊廊里的周荷珠。
周荷珠在屋子裡閒著無聊,隨便出來走走,剛好遇見霍瀾音回家。她的目光追隨著霍瀾音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將手搭在廊柱上,問身後的鳶時:“你說,若太子永遠都好不了變不回正常人了,她會怎麼樣呢?”
鳶時嚇了一跳,事關太子,她哪裡敢接這個話?她吞吞吐吐:“奴……奴不知……”
周荷珠搭在廊柱上的手微微用力,望著前方的目光變得很空很空,她聲音輕輕,好似自言自語:“若真是如此,她也怪可憐的。那我可得好好對她……”
霍瀾音若過得悽慘,周荷珠當然願意照顧她幫助她,或者說施捨她。否則的話……看著這樣的宅邸,周荷珠像是患上了心魔,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嫉妒。她的手指用力摳進廊柱,留下了印子,亦折斷了她的指甲。
鳶時偷偷去看周荷珠的神色。尚未身世大白前,周荷珠與她同時周府里的丫鬟,相識也有些年頭了。後來周荷珠回歸周家千金的身份,鳶時成了她的丫鬟。鳶時總覺得眼前的周荷珠很陌生,不再是當年那個目光澄澈十分愛笑總是露出一對小虎牙的荷珠了。
變得……有些可怕。
霍瀾音又等了三日,每一日都度日如年,她派人想方設法打聽衛瞻的消息。可如今的皇宮只許進不許出,宮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衛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