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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會為了妹妹的婚事如此奔波難過,那麼她的婚事呢?
當初她的如意婚事不了了之時,母親為何不曾也這樣奔波傷心過?
北衍幾代皇后都出自紀家,身為紀家女兒,何嘗不是從小痴想著那個位子?為了那個位子刻苦學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紀雅月是紀家的嫡長女,她怎麼可能不想那個位子呢?然而她的母親卻並不知道她是如何百轉千回地念著皇后之位。
她本來也是有機會嫁給衛瞻的。可惜她比衛瞻年長了幾歲。她忐忑不已,無數次從史書中翻找皇后比皇帝年長的例子。
例子那麼多,她也可以對不對?
她永遠都記得那一日,她走到書房門口聽見父母的對話。
“雅月馬上要十六了,這婚事也該有定數了。她千好萬好,可惜比大皇子年長了三歲。”
“娘娘介意她比大殿下年長?”
“娘娘向來不會將話說死,我是猜的。我想著明日進宮去再套套話,爭取一下。只是大三歲,也不礙事。”
站在書房門外的紀雅月心中大喜,然而下一刻,如墜冰窟。
“罷了。咱們雅雲年紀和大殿下很相搭。”
“也是……雅雲可憐。小時候吃了苦,我恨不得把天下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來給她……”
紀雅月閉了下眼睛,關上記憶的門。
如今再想這些也是沒用。過眼如煙雲,她已嫁為他人婦。
只是如今看著妹妹遭皇家嫌棄,她心裡說不出來的複雜。一方面恨鐵不成鋼妹妹不爭氣錯失這樣的機會,令一方面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暗爽之感。看,父母偏心有什麼用?她得不到的,妹妹也得不到。
母親煩悶的抱怨聲還在耳邊,紀雅月收起心緒,熟稔地扮起乖女兒好姐姐的角色。
傍晚忽然下了雨。秋雨不僅急,還透著能吹進骨頭裡的寒意。衛瞻一行不得不又停下來休頓。
奚海生詢問:“殿下,是就地紮營,還是快馬加鞭趕去前面的小城鎮?若是紮營,夜間恐潮濕。若是趕路,這雨一會兒大起來,咱們可能會淋一陣。”
衛瞻挑開垂簾,望一眼外面的小雨,道:“趕路。”
雨越下越大,軍隊到底是淋了些雨。不過不是長時間淋暴雨就不礙事,這些將士風裡來雨里去,完全不把這點雨當回事。
到了前面的小城鎮,衛瞻住進了鎮長家中。鎮長又趕忙安排玄甲軍住進百姓家中,後來地方不夠住,又將將士安排在祠堂廟宇之地。
若是尋常將士,有些鰥寡婦孺家庭收住當兵的多有顧慮,可一聽說是玄甲兵,哪個也沒顧慮,歡歡喜喜地將人迎進去,悉心招待。
霍瀾音一直坐在馬車裡,沒有淋到雨。只是馬車在鎮長家門前停下,她下馬車的時候稍微淋了些雨。此時她正偏著頭,將長發攏在一側,握著棉帕擦著上面的潮濕水漬。
霍瀾音莫名想起當初在西澤,她晚上硬著頭皮去當藥引,一回頭母親站在雪地里整夜等著她的單薄身影。
越是離京近了,她對母親的思念和憂心越重。也不知道哥哥可有給母親尋到良醫?她是從來不會指望周家的,卻對周自儀莫名信任。
紀雅雲雙手托腮望著霍瀾音,不開心地說:“下午我看見太子哥哥抱你了。”
霍瀾音愣了一下,沒想到紀雅雲會這樣說出來。她也不否認,望著紀雅雲點頭,說:“是。”
“你……”紀雅雲急了。
她忽然雙手死死抓住霍瀾音的手腕,說:“你是怎麼迷住了太子哥哥的?教教我好不好?”
霍瀾音頓覺無措。
“大不了……先來後到,我不跟你搶位份,以後叫你姐姐!”
霍瀾音有一些懵怔。她的視線慢慢上移,越過紀雅雲,望向出現在門口的衛瞻。
第116章
“你說話呀!”紀雅雲拉著霍瀾音的手輕輕地晃。一雙兔兒眼水汪汪地望著霍瀾音,熱切又真誠。
怎麼說?撒嬌演戲扮痴情,一走了之愛誰誰?還是巋然不動拒人千里之外?
霍瀾音一本正經地撒謊:“萬事不過真心二字。”
衛瞻嗤笑了一聲。
紀雅雲這才發現衛瞻站在門口。她趕忙站起來,歡喜地喊:“太子哥哥!”
衛瞻連看都沒看她,徑直進屋,道:“回你自己房間歇著。”
“哦……”紀雅雲的聲音瞬間沮喪下來,連雙肩都無力地耷拉下來。她慢吞吞地往外走,邁出門檻又忽然回過頭沖霍瀾音燦爛笑起來,無聲擺著口型——“我記住了!”
霍瀾音彎唇,回之以笑。
目送紀雅雲離開,霍瀾音將倒扣在桌子上的茶盞翻過來,倒了一盞茶推到衛瞻面前。她有些心虛地偷偷看了一眼衛瞻的神色,迅速低下頭去。
“真心,你可真好意思說出口啊。”
霍瀾音理直氣壯地說:“逃跑的真心有,如今努力嘗試的真心也有。怎麼就說不出口了?”
“呵。”
霍瀾音眸光流轉,又偷偷瞥了衛瞻一眼,小聲說:“那我總不能說殿下有食香癮吧。她若是再纏著問我身上的香味兒哪裡弄來的,我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