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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瞻冷眼看她。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霍瀾音。”他一字一頓地連名帶姓喊她,“你再恃寵而驕,胡作非為,孤……”
霍瀾音將手中捏了許久的最後一片雪蓮花瓣塞進了衛瞻的嘴裡,阻止了他後面的話。
衛瞻睜大了眼睛,盯著她的目光陰森得駭人。
“那就讓讓吧。”霍瀾音彎唇,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衛瞻死死盯著霍瀾音的臉,被綁著的手腕顫慄著。
霍瀾音已經起身,走了。
又過了兩刻鐘,衛瞻胸腔里的暴躁剛消,霍瀾音又推門進來。
“讓讓,你要吃什麼?喝粥還是吃荷酥卷?”霍瀾音在床邊坐下,“還是荷酥卷吧,餵著方便。”
她將荷酥卷送到衛瞻口前,荷的芬芳從小小的糕點裡溢出來,充盈在衛瞻鼻息間。
他盯著霍瀾音,緊抿著唇。
霍瀾音用荷酥卷輕輕蹭了蹭衛瞻的唇,語氣輕快:“讓讓乖乖哦,乖乖吃了東西有獎賞的。”
“嗤。”衛瞻冷笑。
霍瀾音苦著臉,一副小女兒的憂愁嬌態,用軟軟的嗓音央求:“讓讓,你就吃一些吧,好不好?”
衛瞻盯著霍瀾音臉上裝出來的笑,張了嘴。然後將荷酥卷吐到了霍瀾音的身上。
霍瀾音將落在她身上的荷酥卷撿起來扔回碗中,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髒漬,擰著眉:“不吃拉倒。”
她又走了。轉身的剎那,臉上的笑逐漸淡去了。
霍瀾音推門出去,她將房門關上,立在門外,後背抵在門上。望著天上隨風飄動的雲朵,目光有些發怔。
霍瀾音這一走,就是一整日。她忙著雕玉研香,沒有再回屋去看衛瞻,也沒讓旁人去給他送飯。
就這樣狠狠心,晾著他。
衛瞻合上眼,努力搜尋著體內的內力。然而終究是一無所獲。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內力全失。
彼時霍瀾音假死逃走,他以為是自己發作才導致沒能護住她,使她落到遭狼爭食死無全屍的下場。
他不想再等一個不知何時才能研究出來的治療方案。
他說這世間本無邪功,關鍵在於修煉功法的人。
他不顧江太傅阻撓,反其道而行,執意繼續修煉陰陽咒。
第99章
聽見推門聲,還未見其人,想起霍瀾音那張巧笑嫣然的臉,衛瞻就開始變得莫名煩躁。
霍瀾音今日做了不少事,有些乏。可回了屋,一想到要應對衛瞻,反而覺得不如讓她再繼續做活。
“讓讓,來吃飯了。”她扯起唇角展顏而笑。端著飯菜放在床頭小几,然後瞥了一眼綁著衛瞻手腕的繩子,不動聲色地探手扶起衛瞻。
“馮嬸雖然不會做什麼硬菜,可家常菜炒得極好吃。讓讓快來嘗嘗這嫩豆腐。”霍瀾音將勺子遞到衛瞻口邊。
霍瀾音很是驚訝,衛瞻竟然一點都不抵抗,真的張嘴吃了。
莫不是餓了一天就把太子爺的架子給餓沒了?
霍瀾音正這樣想著,衛瞻忽然一口吐了出來。他轉過頭,煩躁地盯著霍瀾音:“霍瀾音,你故意的?”
霍瀾音一怔,低頭去看他吐出來的豆腐。
軟白的豆腐上沾了一點綠。
她頓時瞭然。她分明已經挑過了,可是仍沒有將蔥花挑揀乾淨。那塊白豆腐的背面沾了塊綠豆大小的蔥花。
霍瀾音默了默,將豆腐放下,轉而拿起另外一個碗。裡面裝著醬燜的土豆塊。
衛瞻頗為嫌棄地瞥了一眼醬色頗重色相下乘的土豆塊,道:“不吃!”
霍瀾音忽然湊到衛瞻面前,離他不過寸離。她盯著衛瞻的眼睛,認真地說:“為了給太子爺還債,家裡已經沒有閒錢給你做大魚大肉,只剩粗茶淡飯。不要以為你說不吃,我就會去給你叫雲釀樓的菜。所以……”
衛瞻眯著眼睛,望著霍瀾音這張近在咫尺的明艷臉龐。他的視線落在她開開合合的淺紅櫻口。忽然低下頭湊過去,咬上她闔動的唇。
霍瀾音一怔,反應過來後猛地推開衛瞻。因為動作太快又過於用力,磕碰間,唇上一紅,血絲滲出來。
衛瞻舔了舔唇,將唇上沾到的血絲舔入口中。他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收回視線,面無表情。
霍瀾音長長舒了口氣。
“隨你。”霍瀾音笑了笑,起身端起飯菜,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直接去了鶯時的屋子,和鶯時住在一塊。第二天一早直接去了工作房專注地雕玉。好似徹底忘了房中的衛瞻。
“姑娘……”鶯時雙手托腮欲言又止,“太子爺餓兩天了。”
霍瀾音本意正是要晾一晾衛瞻,她連頭也沒抬,說:“在雪山上逃難的時候,他可餓得更久。”
“可是那個時候大殿下好厲害的!現在的大殿下生病了。”
霍瀾音捏著小刻刀的手懸在那裡。
鶯時五官揪起來,猶猶豫豫的。她不知道該站在哪個角度來給霍瀾音意見,因為她自認蠢笨,只是霍瀾音交給她什麼事情,她去做什麼就好啦。
半晌,霍瀾音放下小小的刻刀。將要傍晚,馮家人去不遠處的田裡勞作,還沒回來。她拿了塊碎銀遞給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