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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似正往樓上來。腳步略快,又頗重,毫無拖沓之感。這是……
這是雲奉啟走路的聲音。
穆樞凌一驚,已是隱約猜到了什麼。倘若站在這裡的不是楚郁,而是任何一位外男,她都可以光明磊落。可是楚郁……
“楚郁?”雲奉啟上來二樓,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楚郁。
楚郁微怔,已明白背後之人的用意。他朝著雲奉啟抱拳,道一聲:“雲兄。”
雲奉啟將目光落在穆樞凌臉上,微微皺眉:“怎麼一回府就到這裡來了?安酒在找你。”
穆樞凌懸著的心慢慢放下,淺淺笑著:“我想著翻幾本書帶去給在在解悶兒。竟忘記了答應酒酒陪她挑繡樣。我這就過去。”
說著,穆樞凌便往樓下走。
又有人進了書閣,聽腳步聲倒不止一個。等穆樞凌走到樓下的時候,就瞧見孫氏和一些丫鬟站在書閣一樓大廳里。
穆樞凌心裡“咯噔”一聲。
“你真在這兒?”孫氏有點不太相信眼前所見。她抬頭,望著二樓,面露猶疑之色。
“夫人?”顧嬤嬤小聲喊了她一聲。
孫氏回過神來,可她望著穆樞凌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倘若她真的吩咐下人去樓上“查看”,那麼不論有沒有什麼發現,都會破壞掉她與穆樞凌這兩年多尚且不錯的婆媳關係。本來她根本不想過來,只是一想到兒子兒媳這兩多年“相敬如冰”的態度,孫氏心裡也是有很大疑惑的。
二樓偏巧這個時候響起腳步聲,孫氏的心裡不由沉了沉。直到她看見雲奉啟從二樓下來,才終於鬆了口氣。
“母親怎麼親自過來了?想看什麼書讓丫鬟來取不就成了,這裡全是一股霉味兒。”雲奉啟同楚郁一同下樓來。
“……哦,正巧路過這裡,想尋幾本書。”孫氏回頭看了顧嬤嬤一眼,顧嬤嬤就匆匆去了二樓,翻找了一會兒,抱著兩本書下來。
孫氏又朝著染桃使眼色,染桃就悄悄退出去。
孫氏心裡已經有些生氣,不管如何,暗地裡給她傳消息的那個人一定要抓到。那個人的初衷絕對不是好意,孫氏絕對不會允許這等人留在衛國公府中。
“楚郁,今日天色也不早了,用了晚膳再走吧。”雲奉啟挽留楚郁。
楚郁再三推辭,卻仍舊推辭不過,只好答應。
穆樞凌低著頭,心中略有忐忑。她總覺得今天這個事情,還沒有完。
天已經黑了下來,窩窩還沒有生小貓。它蜷縮在角落裡,不聲不吭。雲安在蹲在這兒已經等了很久了,她抬頭,有些迷惑地望著蕭且:“蕭且,你確定它今天會生小貓嗎?”
“不確定。”蕭且如實說道。
雲安在瞪他一眼,繼續緊張地盯著窩窩。
“姑娘!”烹茶慌慌張張地衝進松回院,“出事兒了,夫人昏過去了!”
“母親怎麼了!”雲安在猛地站起來。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被一個丫鬟氣得背過氣去了。如今已經醒過來了,可是夫人還在熙信堂里大發雷霆。”烹茶慌忙解釋。
“走,我們去看看。”雲安在也顧不得窩窩了,提著裙角匆忙朝著熙信堂而去。
蕭且想了想,跟了上去。
熙信堂外頭有兩個婆子守著,不讓外人進去。
雲安酒也被攔在外面,染桃一臉歉意地說:“兩位姑娘,夫人交代過了,不許晚輩們進去。”
雲安在聽著裡面瓷器摔碎的聲音,只覺得一陣陣焦急。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還不許她們晚輩進去?
“染桃,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不讓她進去,她只好跟染桃打聽。
染桃苦著臉搖頭,忙說:“二姑娘,您就別難為奴婢了。”
染桃和顧嬤嬤就是孫氏的心腹,她不肯說,那就是怎麼都撬不開她的嘴了。
“在在,叔母不許我們進去定是有她的道理。我們也不要擔心了,就先回去吧。等明兒再說。”雲安酒說。
雲安在只好點了點頭。
雲安在和雲安酒一起往回走,她抬頭就看見蕭且站在遠處。
雲安在心裡就忽然有了個主意。
“姐姐,你先回去!”她匆匆跑向蕭且。
“義兄……幫個忙?”雲安在彎著眉眼,討好地望著他。
蕭且看她一眼,心裡好笑。
生氣喊“蕭且”,有事相求就是“義兄”,這轉變也倒是快。
雲安在腳尖離地的時候,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夜裡的冷風吹在她的臉上,她有些畏懼地蹙了眉。等到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熙信堂偏廳的屋頂處。
雲安在雙手死死抓著屋頂上的瓦片,仍舊忍不住顫抖。身後屋頂是傾斜的,好似一個抓不緊,就會滾落下去一樣。
雲安在雙肩微微顫了一下。
她害怕!
蕭且呢?
在身後嗎?她不敢回頭!
正怕著呢,腰間忽然一緊。雲安在低頭,就瞧見蕭且的手扣在她的腰上。莫名的,就鬆了口氣。
蕭且靠近,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放鬆。”
有點癢,雲安在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