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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玦已經消失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以後丁酉每天都要來這兒等一會兒。雲玦就是去了少尊那裡才不見的,丁酉知道她一直沒有出來!所以,她就在這兒等下去,等雲玦出來。她不願意相信雲玦就這麼消失了,雖然隱宮裡的人經常消失……
丁酉自小就生活在隱宮裡,又因為一道命令必須永遠遮著臉。隱宮裡的人生活安穩,雲玦卻像是一顆不小心掉進湖裡的石子兒。尤其是她一雙眼睛,是隱宮中人不曾有的。見了雲玦那雙或迷茫或偏執的眼睛,丁酉在才知道隱宮裡的人並不是生活安穩,那叫死氣。
天邊的夕陽一點點隱在高大的圍牆外,淺紫色的晚霞映了一大片天空。看來雲玦今天還是不會出現,丁酉嘆了口氣,轉身打算離開。她走了兩步,突然下意識地轉身,就見一道人影遠遠走來。
丁酉眯著眼睛,雙眼中有著些許困惑。直到來人走得近了,她雙眼中的困惑逐漸變成了驚訝。面前這個人真的是雲玦?丁酉向後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她。那張臉的確是雲玦,可是雲玦是不能走的啊!面前這個人分明有一雙腿!難道是癸戌?或者……新人?
丁酉吃不准了。
對面的人在看見丁酉的時候也停了下來,叫出她的名字:“丁酉,你在等我?”
丁酉就舒了口氣,癸戌是不肖於和自己說話的,新人更不會認識自己,而那聲音分明就是雲玦。至於她的那雙腿,自然是少尊的恩賜。
於是,她點了點頭。雲玦的臉上難得扯出一絲笑來。
“走吧。”丁申從後面走來,對雲玦說。雲玦頓了頓跟丁酉解釋:“我要出隱宮做一次任務。”
萬千思緒湧上丁酉心頭,她慢慢地向後退了兩步,低著頭,送人的模樣。
丁申已經向前走了,雲玦沒有時間跟丁酉多說,就跟了上去。隱宮在山谷之內,地勢隱蔽,又有仙家屏障,極難被發現。而隱宮又極大,居於其內的人根本不知道出口。就算領了任務要出宮的人也是要被人領著。而且,隱宮的人,極少可以出宮。出宮做任務也是地位的一種象徵。
雲玦跟著丁申走了很久,視線里才出現一道參天的石門。石門開啟,帶起很厚的灰塵。雲玦踏了出去,深深吸了口氣,一口不屬於隱宮之內的空氣。
“站住。”雲玦剛剛走了兩步,就被丁申叫住。她不解地回頭望著丁申。
丁申拿出一塊黑色的玉,往前一晃,黑色的波紋蕩漾了一下。雲玦恍然大悟,這裡怎麼可能沒有屏障。剛剛若不是丁申叫住她,說不定她就撞在了屏障上。真是大意了。
“這塊玉你拿著,執此玉方可進出隱宮。”丁申將手中的黑玉遞給雲玦。
雲玦接過來,放在掌心,用拇指摩挲著。都說玉是溫涼的,可是她手中的這塊三角型的黑玉卻有著滾燙的溫度,有些灼傷手心。雲玦卻將它握在手心,緊緊攥著,對丁申道了謝,就穿過了屏障。就算有黑玉在手,在經過屏障的時候,雲玦還是能夠感受到屏障帶給她的龐大壓力。
真的走出隱宮,雲玦尚有一絲不適。她竟然已經在隱宮中生活了一年多,想著不殺交給她的任務,她輕輕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
“你是不是瘋了?”
雲玦剛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她一愣,就著身後的大樹隱藏起了身影。
一男一女出現在視線里,剛剛的聲音就是那個女子,她站在男子面前,攔著他的去路,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那凌翔蛇可是劇毒!而且總是多條生活在一起,你去搶它們的東西,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嫌命長?”
男子推開她,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說:“你不懂!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男子推開她,就將自己的模樣露了出來,雲玦皺了皺眉,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看來是兩個想要尋寶的修者,雲玦感受了一下他們兩個的實力,那男子是築基的實力,而那個女子卻不過化氣的實力。不足畏懼。
雲玦就不再理他們,轉身就走。
“什麼人在那裡?”
雲玦不想理他們就沒有掩藏自己的氣息,不過這距離也有點遠,能被他感受到,也令雲玦驚訝了一下。她還沒等說話,那兩個人已經沖了過來。
“雲玦!”聲音中是驚訝,也是喜悅。
雲玦皺了皺眉仔細去打量了一番面前這位一身素白錦袍的男子。素白錦袍?雲玦扯開嘴角笑了笑,“蔣子瀟。”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知道當年我有多擔心!”蔣子瀟臉上的高興特別真誠。
雲玦的心也慢慢舒展開了。蔣子瀟,這個和她一起患難的凡人。他們一起被抓,一起逃難,又一起進入西澤域,成為修者。
雲玦嘴角含笑看著他,也不用說話,就聽蔣子瀟不停訴說關心。
“她是誰呀?”之前那名女子皺著眉問。
蔣子瀟這才停了下來,介紹起他們兩個人,“她是雲玦,我的朋友。雲玦,這個是我師妹,心芫。”
“師妹?你拜了師,入了宗門?”雲玦好不容易有了說話的機會。
“是呀,沒想到當年選拔子弟時出了那麼大意外,最後竟然導致我陰錯陽差地進了懸劍宗,成為子鍾道人的徒弟!”蔣子瀟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帶著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