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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玦看了一眼,那衣服是白色的,應該和這個少女所穿的白袍子相同。
“你是這裡的下人?”
少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雲玦蹙眉。
這尊六宗都怕的殺神把自己擄過來就是為了多個下人用?
因為突破破體境原本就是鍛造身體,她這一身的確是又髒又臭。洗個舒服的熱水澡的確是相當必要的。雲玦一邊在熱水裡泡著一邊眉頭緊皺思索。可是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真的太少,什麼頭緒都沒有。
在水裡泡了好一會兒,雲玦終於從浴池裡爬出來,換上了放在池邊的衣服。她仰著頭看著站在一側的少女,“我現在要做什麼?”
少女又一次小碎步走了出去,然後小碎步走了進來,並且推進來一把輪椅。
雲玦終於問出她早就想問的問題:“你不會說話?”
少女一愣,繼而點點頭。
果然是這樣啊!她為什麼是啞巴?會不會是少尊不殺防止下人多嘴將自家的下人全都毒啞了?或者只是因為他不喜歡吵鬧就將下人毒啞?那個人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那麼……自己是不是也要被毒啞?
雲玦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嘴。
少女湊過來扶起雲玦,想要將她扶到輪椅上。
“謝謝。”雲玦剛剛坐到輪椅上就對少女道謝,卻在側首的一剎那愣在那裡。半開的窗戶吹進來些許涼風,正好將面前這個啞巴少女遮臉的面紗吹起一個角。又因為雲玦坐在低處,仰頭的剎那正好瞥見了一眼。若是陌生的面孔這一瞥斷不能留下印象。可是,這個少女的面孔竟是與自己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棄桐、搖光宗的人都把自己認成凌樞,那自己定當與凌樞十分相像。再加上前幾日那個自稱凌樞的女子明明與自己長得一般無二!
面前這個雖說並非一模一樣卻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這……
雲玦的心“噗通、噗通”直跳,一種不祥的感覺慢慢在她心底滋生。
☆、宮主癸辰
雲玦心下驚慌,面上卻是努力保持平靜,生怕身邊這個啞少女看出些許端倪。她遮著臉,至少是不想她發現其中的秘密。
原本心中忐忑見了少尊不殺之後要怎麼應對,卻沒有想到啞少女並沒有帶她去見不殺。
出了浴室,經過漫長的迴廊,又經過幾處假山、亭閣終於來到一處大殿。大殿空曠,除了座首執卷思索的人,再無他人。
雲玦抬起頭打量他,只見他一身暗紫的衣服鑲著鍍金的紋絡邊緣,越發襯托他一張臉白皙。明明是個秀氣、乾淨的人,偏生打扮成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樣。
“你且住下,每月十五自終歸閣領取吃穿用度,若想修煉也可領取功法、典籍、兵器。”他每天抬頭,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了下文。
雲玦微微驚訝,如此聽來竟全是好處?若他只是要交代這麼一句話又何必見她一面?雲玦有些茫然地側首,啞少女偏過頭也看了她一眼,然後跪地給座上的紫衣人行了一禮,然後竟是推著雲玦出去了。
沿著之前來時的路走了一段,而後轉了個方向。
雲玦漸漸聽到人聲。
小路盡頭,再拐個彎兒,通過一扇月門,雲玦總算見到了一些面孔。這裡原來是一處操練場,三三倆倆的人正在這裡切磋研究功法,一派祥和。
有的人發現雲玦的出現,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仍舊做自己的事情,更多的人根本沒有抬頭看一下。
雲玦就在這種一個接一個的謎團中被推進了一間房。屋子不大,倒是整齊乾淨,而且像是沒人居住的。雲玦隱隱知道這是給自己安排的住處。她心裡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卻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她想了想,終於忍不住挑了個問題問道:“終歸閣……在哪兒?”
整理被褥的啞少女一聽,停下手頭的活兒,在窗邊的箱子裡翻出筆墨紙硯,攤開紙,磨了墨,略一思索寫了起來。
雲玦舒了口氣,不是完全套不出情報的樣子。這樣就好。
啞少女寫了一會兒,將紙遞給雲玦。
雲玦微微前傾了身子去看:
“這裡是隱宮,宮主癸辰。”
“不亂走,不生事,宮主佑你一世安穩。”
“我是丁酉,暫時接待你的人。”
明明只有三句話,卻讓雲玦大致清楚了現狀,只是那一句“不亂走,不生事,宮主佑你一世安穩。”又是何意?難道要一輩子留在這裡?
雲玦抬頭,“可是帶我來到這裡的人是天樞宗少尊。”
丁酉默然。
雲玦又試探問了一句:“那麼我要做的事是什麼?”
丁酉纖細白皙的手指指在白紙上的第二句話。
雲玦不得不泄氣。
雲玦稀里糊塗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三個月。除了最開始那段時間有很多不適應,處處都要丁酉指引照顧,後來她對隱宮熟悉了,丁酉便不常見了。
雲玦拖著尾巴穿梭在一本本書架之間,挑選著調息元力的典籍。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和修煉,她已經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尾巴,至少行動自如。雖說剛開始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尾巴十分排斥,可是日子久了,有時候她會偶爾一低頭看著自己的尾巴發呆,對待它的情愫也變了些。她的尾巴色澤變得極淺,由原本的碧綠變成只是泛著一點點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