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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玦深吸一口氣,一步步朝著辟卻劍走去。
在離辟卻劍還有一步距離時,雲玦終於站定,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這麼一想,心中反倒不是那麼緊張了,她伸出手握在辟卻劍劍柄。
緩緩緊握,就如去祠廟求籤一般,一切隨命。猛地一拔,銀色的劍芒劃破昏暗的大殿,薄如蟬翼的劍刃發出“嗡嗡”的顫音。
“師父!”
“師父!”
“師父!”
“師父!”
卻冰、卻雪、卻雨和卻霜同時跪下,此時此刻再無一絲猶豫和懷疑。
雲玦有點蒙,這是絕望之時抽到上上簽了嗎?雲玦有點僵硬地轉身,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位仙人,定了定神,將已經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說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人。”
卻冰、卻雪、卻雨和卻霜都抬起頭望著她,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醒來之後遇到的每個人都說我是凌樞,棄桐是,你們也是。”雲玦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握著辟卻劍的手,“你們都看到了,我的手與凡人或一般修者都不同,甚至時常發病,與凡人不同的不僅是雙手,還有其他地方。我知道你們好奇,可是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凌樞,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為什麼會發生變異。”
看到面前跪著的四個人的目光發生了變化,雲玦又繼續說:“我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容拾,也只有他十分肯定地說我不是那個凌樞。”
卻雨猛地站起來,“不能相信他!正是他害了你啊師父!”
雲玦的話半真半假,她的目的就是想將責任推給容拾:她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容拾做的。天璣宗和搖光宗本就世代相爭,整個搖光宗更是恨容拾入骨,定不會找他對峙。只不過……一想到竹間那個素白身影,雲玦不由升起一絲負罪感。她很快又將這股負罪感扔掉,她要活著!再也不能容忍被欺凌,甚至連累家人!
“或者……”卻霜有些遲疑地說:“或許師父並沒有轉世!如果容拾保留了師父的魂魄,再借用他力溫養師父的魂魄,直到聚神!”
“一定是容拾乾的!所以師父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容拾!”
“一定是這樣的!他還故意抹除了師父的力量和記憶!”
“抹除力量和記憶這倒不一定,師父當年受傷頗重,能夠甦醒已經不易,內力全失也是正常。”
幾個人聽了竟是一時覺得有理。雲玦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在來到西澤域之前,她根本不認識容拾,什麼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容拾只不過是她胡扯,不過讓他們幾個人這般誤會貌似也不錯?
“師父,這裡是您之前修煉閉關的地方,您之前修煉的手札功法都保留在此,我相信以您的力量,再次獲得當年的輝煌並不困難!”卻冰道。
“正是如此!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小看咱們搖光宗!”卻霜一臉自信。不過雲玦還是從她的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別的味道。
等卻冰、卻雨、卻雪和卻霜離開,只留雲玦一個人在紫湛殿時,雲玦的身子一下子軟了,她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辟卻劍苦笑不已。
她都不知道怎麼就過了這一關,這麼輕易就冒充了那個一代天女凌樞宗主。難道是之前太過悲慘,現在時來運轉了?她癱坐在椅子上除了先前的呆愣發蒙狀態之後,就是細細思量,思量今天的所言所為是否有何破綻。想來想去並沒有什麼大錯,她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之後,她倒是真希望自己就是凌樞。
雲玦苦笑搖了搖頭,她站起來,首先小心翼翼將辟卻劍放了回去。而後才細細觀察起這紫湛殿。
之前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並沒有怎麼觀察這裡。現在再看,整個紫湛殿寬大廣闊,染了一股冷傲的味道。雲玦走到後面,牆壁之上的架子上掛著許多格子,其中是一些功法手札,看到這些,雲玦心中大喜。可她也不敢莽撞了,雲玦深知自己只不過是剛剛踏入修途,並不是什麼功法都可以修煉。之前棄桐的莽撞差點害得她一命嗚呼,這件事,她可是記得的。
太陽落山,柔和的光芒從半開的窗射進來,掃在踮起腳細細查看架子上書籍的雲玦。她的側臉安靜而專注,時而皺眉,時而舒展。
不得不說,有了紫湛殿中功法、捲軸以及凌樞所寫的手札的幫助,雲玦真是受益匪淺。而在雲玦細細翻閱書籍,修煉功法的時候,其他人並不來紫湛殿打擾。雲玦自然不知道這紫湛殿本來就是禁地,整個搖光宗也只不過卻冰、卻雪、卻雨和卻霜四人進來過。而當初的凌樞的性子就有些偏冷,四個徒弟都是不敢無事叨擾。如今他們都希望他們的師父早些恢復實力,領著他們出氣,所以更是不敢打擾她。
不過這也並非全是好處。要知道雲玦區區一凡人,除了當初容拾給了她一道力量助她吞吐元力,她對修真這件事卻是完全不懂的。就算紫湛殿裡典籍多不勝數,雲玦也是走了許多彎路。
這一日,雲玦放下手頭的功法,愁眉不展。
“四開無合,點極中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雲玦終於決定尋求幫助去了。這也是她來到搖光宗之後第一次踏出紫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