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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玦低下頭看手中的比喻,只見一抹淺紫色的光點從碧色的美玉中散出來。這塊玉是一種淺淺的綠色,中央的地方是一抹淺紫色。棄桐當初告訴過她,這一抹淺紫色就是玉靈。
玉靈……要出生了?
想到這裡雲玦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當日棄桐沒有和她說清楚,之後容拾一次閒來無事道對她說了下玉靈的事。修者界萬物皆可孕靈,而她手中此時握著的這塊碧玉,已經孕靈了上千年,終有一日,玉靈出生。重點是,器物之靈出生之時都會認主,一般情況下都是器物之靈都是將出生時第一眼見到的人認主。
也就是說,這塊碧玉當中即將出生的玉靈會認自己為主?
想到這兒,雲玦不由得有點緊張。
碧玉之中淺紫色的光點幾乎全部溢出,而其中顏色最深的那一道紫色慢慢蠕動了一下。
“這裡居然有玉靈降世?”
雲玦一驚,將手中的碧玉藏在身後,抬頭望著遠處一座小山上的紅色身影。紅衣?怎麼會是她?
“哦?居然是你?”紅衣從小山之上一躍而下,居高臨下地望著雲玦,“把它給我權當報了當日我救你一命之恩。”
看著紅衣伸出來的手,雲玦一口氣悶在胸口。不說她心裡有多麼不甘心,但說對方的姿態著實讓她心裡不舒服。可是當日的確是因為紅衣,自己才大難不死。
雲玦心中不舍,卻仍是將藏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好醜的手,原來是個妖。”紅衣嫌惡地看著雲玦的手指。
心裡一根弦被輕輕挑起,雲玦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不在意。
“磨蹭什麼,還不送過來!”紅衣皺著眉瞪著她。
雲玦握著碧玉的手緊了又緊,可是她還是邁出了第一步,但也只邁了一步。
“若棄桐知道他送你的東西被你輕易送人,他會哭的。”容拾站在雲玦的身前,背對著她。聽得容拾的話,雲玦一愣,腦中立刻想起棄桐搖著自己胳膊哭得昏天暗地的情景。
“你是什麼人?”紅衣豎著眉望著容拾,容拾給了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容拾的確是沒有讓雲玦失望,果然如她所料想的那般一句話都吝嗇說,轉身就走。經過雲玦身旁的時候,雲玦立馬跟上。
“豈有此理!你給我站住!”紅衣一聲冷喝,雷音劍已經朝著容拾射了過去。
聽得悶響,雲玦回頭去看,只見無數的青藤霎時出現,將那一把雷音劍緊緊包裹著。被包裹著的雷音劍發出“嗡嗡”的聲響,卻被牢牢束縛,直到被容拾握在手中。
而另一邊,無數的青藤同樣將大驚失色的紅衣包裹起來,倒著吊了起來。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聽得紅衣的聲音,雲玦暗暗咂舌,她縮了縮脖子緊緊跟在容拾身邊。這時候她才明白她曾以為本事滔天的紅衣在容拾面前竟然如此……看不過眼。
手心一涼,雲玦立馬收回思緒望了過去。一條紫色的蟲子正在碧玉里往外鑽。
“蟲子?”雲玦怎麼都沒有想到孕育了千年的玉靈,最終生出來一條蟲子?
容拾轉過身來,瞧了一眼正往外鑽的紫色小蟲,他揮出一道元力,雲玦只覺得指腹一涼,一滴血已經滴落下去,正滴在紫色小蟲之上。鮮紅的血立刻滲透進小蟲子的身子裡,它原本紫色的軟軟身子逐漸變成了紅色。
小蟲子徹底爬了出來,在雲玦的手心打了個滾兒。心中涼涼的觸覺讓雲玦的心砰砰直跳。這是小蟲子是她的了?
雲玦小心翼翼伸出另一隻手,探出食指輕輕地點了點小蟲子的頭。小蟲子向後縮了縮,一副怯意。雲玦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再一次伸出手指點了點小蟲子的頭,小蟲子躲了又躲。幾次三番之後,小蟲子動作極快地鑽進碧玉之中。
看著藏在碧玉中的小蟲子,雲玦一愣。
容拾默默看著她。
☆、少尊不殺
合上許久的雙眼緩緩睜開,雲玦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側首望著身側的小溪,只覺得這幾日聽得最多的溪水流淌聲那麼動聽和親切。她已經在這裡入定了整整七日,在第三日的時候餓得幾乎昏厥,可她還是咬牙撐了過去。待到第五日時,她便感覺時間仿若靜止一般,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七日前容拾便告訴她若她能夠入定七日絕五穀那麼就算是邁進了修真途,成為最底層的煉體境一員。
“凌樞……凌樞……”
雲玦低頭去看,懸在腰上的碧玉傳來棄桐的聲音,這七日棄桐那張聒噪的嘴一直沒有停過,不過由於雲玦在入定的緣故一直沒有搭理他。
“嗯,我在。”雲玦應了一聲,不過碧玉那頭卻沒有再傳來棄桐的聲音。雲玦低頭去看碧玉中央養著的那條小蟲子。那一日小蟲子出生時在雲玦掌心打了個滾兒,然後又鑽進了碧玉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雖不解,雲玦也沒有法子只好聽之任之。
雲玦眉頭一皺,只覺得身後有什麼異動,原來是她現在算是半個修者了,感覺變得敏銳了許多。她回頭去看,只見遠處有一大塊黑影在飄動。等到逐漸近了,雲玦張大了嘴巴驚訝地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這棵樹。
是的,那一大團黑影正是一棵飛快衝過來的梧桐樹。雲玦咂咂嘴,修真界的大樹都可以走路?下一瞬雲玦臉有點黑,她怎麼覺得這棵樹的目標是自己?她還來不及躲閃,這棵飛奔而來的梧桐樹已經衝到了雲玦的懷裡。雲玦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剛想抽出靴子裡的匕首,只聽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哭:“嗚嗚……凌樞你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