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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紅光大綻,這手中的重劍竟是自己飄了起來,拉著雲玦朝著一處冰牆猛地刺去。
雲玦頓時明白過來!
堅硬的冰牆裂成碎片,散落一地,而手中的重劍又一次回歸平靜,再也不見紅光。雲玦抬頭去看,就看見轟然倒塌的冰牆後面,是不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
他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一雙眼睛緊閉著,周身散發著熒熒紅光。
雲玦就鬆了口氣。
他還活著,就好。要死,也要等她把話說完才能去死。
雲玦很快想明白,想來不殺是在修煉,也是在療傷。而剛剛卻是在修煉中分出一絲元神操縱著外面的劍救了她一命。
想來不殺如今也是處於修煉關鍵時刻,雲玦也不敢打擾他,就在一旁坐下休息。坐下來不久,雲玦就有點困頓,她努力睜開眼皮,瞧見不殺還在那裡端坐著。冰牆已經毀了,如果這個時候冰獸衝進來打擾到修煉中的不殺修煉那後果不堪設想。雲玦就咬咬牙,努力撐著不去睡,給不殺守著。
在這個白茫茫的世界裡,不分日夜,不知時辰,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十分難熬。雲玦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久到她似乎覺得過了一世那般漫長的時光,終於忍不住倒在一處沉沉睡去。她如今的身體畢竟是剛剛修煉的凡人,能夠辟穀已是十分不易。可以撐這麼久真的是她的極限了。
雲玦好像又陷入了夢魘中,沉睡中的她不由得就緊皺了眉頭。她總覺得有很多人抓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不知過了有多久,夢魘又都消失了。雲玦這才進入到沉沉的睡眠中。
耳邊好像是無數冰獸的嘶吼怪叫聲。雲玦從睡夢中猛地驚醒,目之所及是數不清的冰獸在咆哮!
雲玦大驚,立刻回頭去看不殺,卻看見不殺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看著她。
“少尊!它們是不是打擾到你修煉了!這些冰獸相當厲害!”雲玦猛地坐起,口中這樣說著,心裡卻在懊惱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應該給少尊守著的!
她卻忘了以她如今的力量完全守不住不殺。
“過來。”不殺開口,雲玦不疑其他,走到他身邊,警惕地望著這些數不盡數的冰獸。
“要怎麼辦呢?”雲玦皺眉呢喃著。
不殺仍舊沒有看那些冰獸一眼,而是始終望著雲玦,他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誰推你下來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少尊你如今感覺如何?這裡有沒有別的出口?如果有的話,你先走,我先試著攔一會兒。”雲玦一直盯著這群冰獸,碎碎說著。
不殺忽然伸出手,插在遠處的重劍發出“錚錚”的響聲,然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洞口處的冰獸們砍去。
不過片刻,最前面的那一片冰獸已經一分為二,再無聲息。而後面的那些冰獸,眼中全是恐懼之色,已經是不住地向後退去。
“現在可以說了嗎?”不殺又問。
他的目光一直凝在雲玦的側臉上,從未移開過。
雲玦驚愕片刻才回過神來,她轉過臉迎上不殺的目光,說:“我只是……”
她想了想,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然而不殺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好像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
雲玦就輕嘆了一聲,說:“你現在怎麼樣了?隱宮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都是……天樞宗宗主在其中挑撥的!”
想到天樞宗宗主是不殺的養父,她突然這麼說不殺可能不信,就又訕訕加了句:“你若不信,可以等出去了問癸辰……”
“你還沒回答我。”不殺面色不動,冷如磐石,依舊如故地盯著雲玦。
瞧著不殺這樣,雲玦索性先將外面的事放下,皺眉思索起來。為什麼呢?她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尋他?大概是報恩吧?畢竟……不殺到底是創造了她的人,而且又花了大心思給了她完成的新生和自由。更何況他也正是因為幫主自己渡魂而實力大減,才會遭遇不測。
又是報恩,又是愧疚。
不殺開始皺眉,他感受不到雲玦心裡的想法了,這感覺讓他陌生,讓他不安。
正個冰洞忽然距離的顫動起來。無數碎小的冰塊從頭頂砸下來。雲玦立刻伸手去擋在頭頂,一塊塊砸下來的冰塊仍舊砸得她小臂疼痛。
不殺一把將雲玦拉了過來,又扯了自己的黑色斗笠,將雲玦整個人抱起來。
真疼。
不殺的身體真的好冷,雲玦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想看看外面怎麼樣了,卻整個人被斗笠包著,不殺的手就緊緊扣在她的後腦,將她的臉貼在他冰冷的胸口,使得她什麼都看不見。她只感覺到不殺在不停的走,速度很快。耳邊是無數冰塊炸裂的聲音,遠處又是不斷飄來冰獸的奇怪嘶吼聲。
雲玦就打了戰慄。
不殺的動作就停了一下,然後將一股溫和的力量注入雲玦的身體裡。使得雲玦周身被一股紅色的螢光包裹著,這才抱著她飛掠。
不知過了多久,雲玦感受到不殺停了下來,冰塊炸裂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可是冰獸嘶吼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就像近在耳邊一邊。雲玦盼著不殺的肩,努力翹著腳想要看看周圍的情況。
卻見一雙碧綠的眼睛近在咫尺,那張開的血盆大口的高度竟是快有她高!恐懼只有一瞬,那一雙碧綠的眼睛已經一片呆滯,藍色的血液噴出來,噴在雲玦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