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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朋友啊,你可能真的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凌樞。”雲玦衝著面前這個怪小孩笑著解釋。
“小朋友?凌樞你居然又叫小爺我小朋友?當年如此,如今小爺我都三百歲了你居然還這麼稱呼我!”
三百歲?雲玦還真是沒看出來,不過身在修真的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好了!”容拾皺了皺眉,“你這次來又有什麼事?”
“本來是有事的,可是現在什麼事情都沒用凌樞重要!”他笑眯眯地湊到雲玦身邊,拉著她的手不停地搖,邊搖邊說:“凌樞啊凌樞,你真是好狠的心,當年狠心跳下崖送死,裝死不成又裝失蹤,如今站在我面前又要裝失憶!你對得起我嗎?嗚嗚……對不起你的可是容拾那個混蛋,你可不能不認我啊!嗚嗚……”
雲玦眼瞅著他把鼻涕眼淚蹭在自己胳膊上,又怎麼都抽不回來自己的手,正不知所措時,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啊……”三百歲的妖童慘叫一聲就向後飛了去。
然後雲玦就眼巴巴瞅著他在狂風暴雨中“飄零”,且不說他是個三百歲的妖怪,單看他如今十來歲的柔弱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
雲玦大大鬆了口氣,甩了甩好不容易恢復自由的胳膊。
下一瞬,這個三百歲的孩童又飛了回來,更加用力地死死拽著雲玦的胳膊,一臉怒氣的瞪著容拾,喊道:“容拾!你個黑心的!居然想害死我!”他又是轉過來,可憐巴巴地望著雲玦告狀:“凌樞,你可得保護我……嗚嗚……”
這次還沒等雲玦再次解釋,就聽背後的容拾無奈地嘆了口氣,“棄桐,她只是個凡人”,容拾頓了頓又接了句“這天下早就沒了凌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雲玦在容拾平靜的聲音里聽出了悲愴的味道。
棄桐抓著雲玦的手慢慢鬆開了。他訕笑了下,“是啊,如果凌樞還在,是不會不認識我的。”說著抹了把眼淚。
雲玦眨眨眼,面前這個小人兒居然哭了?
雲玦聽容拾說棄桐偶爾會過來看他一眼,或者說來看一眼凌樞在不在。可是這一次棄桐居然賴著不肯走了。容拾也沒有管他。不過雲玦感覺到容拾心情不暢,自然無法再有閒功夫給她做東西吃。於是雲玦只好拐著拐杖,用受傷的手自己下廚餵飽自己。
棄桐則一直跟著她,看她辛苦也想幫忙。可是不是所有的修者都會下廚,在棄桐第三次差點燒了廚房之後,雲玦只好將他徹底趕出了廚房。
雲玦剛費力生好火,窗戶突然被推開了,露出棄桐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嗯。”雲玦隨口應付了一聲,將水舀進鍋里,她真的快餓死了。
“嘿嘿!”棄桐轉了轉黝黑的眼珠子,笑道:“我教你吞吐元力,助你修真,等入了煉體境即可斷了五穀,不用再吃東西果腹,豈不方便多了!”
“碰!”水舀掉進鍋里,激起尚未燒開的水,噴了雲玦一臉一身,她睜大了眼睛望著棄桐,“你說的可是真的?”
棄桐拍了拍胸脯,道:“小爺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雲玦三下兩下熄了火,然後拐著拐杖一瘸一拐沖了出去,她一把抓著棄桐的衣領,“教我,現在就教我!”
“好!好!好!”棄桐紅著一張小臉,“走!我這就教你去!”
棄桐果真說到做到,他領著雲玦去了竹屋後面的一大片竹林里。
“你坐好!”棄桐選了個地方讓雲玦坐下,而後繞著雲玦走了兩圈邊走遍撓頭。
“有什麼不妥嗎?我需要做什麼嗎?”雲玦心裡很緊張,瞧著棄桐略有猶豫的樣子,就更加緊張了,她千方百計來到西澤域不正是為了踏入修真途嗎?如今真的馬上就要實現願望了,她怎麼可能不緊張。可是她心裡又隱隱有著一抹不安,她總是有那麼一絲擔心,擔心面前這個明明三百歲卻像個十來歲孩子的棄桐不靠譜……
棄桐一拍大腿,“就這麼定了!”他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坐在了雲玦身後,一雙胖乎乎的小手貼在雲玦的後背上。
淺藍色的光芒在棄桐的小臂上縈繞著,一絲絲冰涼的感覺從棄桐的小手傳到了雲玦的後背,又滲透到雲玦的身體裡。
冷,越來越冷。
雲玦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她咬著下唇苦苦堅持著,如果這是踏入修真所必要經歷的痛苦,她一定要熬過去。
炙熱的太陽就在頭頂,可是雲玦卻從心底發寒。一層淡淡的冰覆在她的身體上,她的眉眼也結了一層白色的霜。
“還……還要多久?”雲玦覺得自己快要凍成一塊冰了,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發問。
“哎呀,別急嘛!這才哪到哪!有小爺助你你就放心吧!”棄桐一邊說著一邊猛地雙手使力,將一股更加陰寒的力量一下子注入雲玦的體內。
“噗!”雲玦一口鮮血噴出來,她的臉,她的手,她露在外面的小臂出現了細密的血珠。
“怎麼、怎麼會這樣……”棄桐慌慌張張站起來,看著癱倒在地受了重創的雲玦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