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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過來了?”沈卻笑著問。
“怎麼我給你過生你還不歡迎啊?”殷奪大大咧咧地坐在涼亭的護欄上。
“這話說的,我哪裡敢不歡迎你。”沈卻悄悄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雲,見她臉色如常才稍稍放心。沈琉性格向來怪癖,講究也沒有那麼多,更何況已經出嫁。可沈雲卻是閨中女兒,沈卻擔憂她覺得不方便。不過好在無論是沈雲還是殷奪年紀都還小。
沈卻忽然覺得出嫁就是好,沒有那麼多待字閨中的姑娘家的規矩,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和誰玩就和誰玩。她卻是不知道別人家的小娘子哪裡有她這麼自由,只不過是戚珏處處依著她,寵著她罷了。
就算是脾氣不大好的沈琉出嫁以後都沒有隨意出門過。
“我嫂子不能過來了,托我帶禮物給你。本來我也想給你準備禮物的。可是我嫂子說她送的就是代表我們殷家了,不讓我再送一份。”殷奪說。
沈卻笑著說:“難為魏姐姐記掛我!”
殷奪忽然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你哥哥一會兒就過來。”
“哥哥一會兒要過來?你說的是真的嗎?”沈卻有點詫異,就連沈琉和沈雲也是十分意外。
今天是沈卻的生日,自然也是沈休的生日。沈家不可能不擺生日宴給他慶祝,他不用留在沈家嗎?
殷奪擺了擺手,說:“甭問我他為什麼會過來,反正他說了一定來!”
沈卻皺了皺眉,忽然笑開,說:“怪不得你會過來,原來是因為哥哥要來!”
“嘿嘿!”殷奪撓了撓頭,也不否認。
過了一會兒,殷奪伸了伸脖子,好一頓東張西望,他問:“沉蕭君不過來嗎?”
沈卻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她說:“你今兒個來到底是為了替魏姐姐帶禮物的,還是等我哥哥的,還是要喝我家先生的酒?”
沈卻雖然這麼說著,還是讓綠蟻去酒窖搬了些好酒過來。
飯到中旬,慕容易忽然來了。
他過來的時候,沈琉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瞪著慕容易,語氣不善地說:“你過來幹嘛?”
“我來當然是給妹妹慶生的。”慕容易笑著說。
沈琉冷哼了一聲,就沒再理他。
“二姐夫過來坐。”瞧著兩個人又要拌嘴,沈卻只好打圓場。
接下來的談話中,沈琉和慕容易兩個人的話總是有些弦外之音。沈琉無論說什麼,慕容易都是不大讚同的樣子。而慕容易說話的時候,沈琉就乾脆陰陽怪氣地冷哼。
殷奪一邊等著沈休,一邊獨自喝著酒,倒是渾然不覺。
沈卻和沈雲多次互相對視,都是略略無奈,只好幾次將話頭挑開。
然而矛盾還是在慕容易又一次嗆沈琉的時候爆發了,沈琉拿起身邊的鞭子,一鞭子就朝慕容易甩了過去。慕容易哪裡能讓沈琉打到。他輕易抓住沈琉甩過來的鞭子,微微用力,沈琉就打了個趔趄。
沈琉這下是真的火了,她揮著鞭子劈啪作響,全部朝慕容易的臉上甩。
畢竟慕容易空著雙手,只好不停地躲避。沒過多久,沈琉的鞭子竟真的甩到慕容易的手腕上,一下子將衣袖劃開,手腕上出現了一道血口子。
見慕容易傷了,沈琉也是一愣。她瞪著慕容易,沒好氣地說:“你是呆子還是木頭啊,不會躲啊?”
慕容易也瞪她,說:“你這個小刁婦!我回去就寫休書!”
“寫寫寫!不寫你就是個孬種!”沈琉一下子跳過漆紅圍木,揮著鞭子朝已經站在涼亭外的慕容易甩去。
慕容易也不躲了,他直接上前抓住沈琉手裡的鞭子,又是一拉,就將沈琉拉到自己身邊,又輕易抓了沈琉的手腕。
“你放開!”沈琉瞪他。
“我就不!”慕容易回瞪她。
慕容易抓住沈琉的雙手別在她的身後,然後轉頭望向沈卻,說:“三妹,借你家的花房用一用,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好。”沈卻有些無奈地點頭。
擺膳的涼亭與沉蕭府的花房並不遠,慕容易抓著沈琉的胳膊鉗制著她往花房走去。
瞧著兩個人別彆扭扭地走遠,沈雲呼了口氣,說:“三妹,以前總聽你說二姐和二姐夫經常打鬧,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就連一直喝酒的殷奪都緩過神來,驚訝地說:“這一對小夫妻可真有意思……”
沈卻無奈苦笑,道:“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二姐出嫁以後,這性子竟是比以前更烈。”
“不成,不成,我不放心。”沈卻站起來,“我過去瞧瞧他們兩個,不要再打起來比較好。”
她看了看一旁的殷奪,又看了看沈雲,倒是有些為難,總不能把他們兩個單獨留在這兒,於是便說:“雲姐姐,你和我一塊兒去吧,要是他們兩個再打起來,我怕我一個人勸不住呢。”
“我和你一起去瞅瞅。”沈雲站起來,挽住沈卻的手。她輕輕笑起來,哪裡不懂沈卻的顧慮。
殷奪又喝了一口酒,說:“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等沈休!”
沈卻和沈雲兩個人挽著手走近花房,她們兩個剛剛走近,就聽見沈琉火藥味十足地說:“活該!”
沈卻和沈雲對視一眼,悄悄抬眼,就在繁茂的花枝間,瞧見慕容易坐在椅子上,沈琉在一旁正在給他上藥。
“你能不能輕點?”慕容易沒好氣地說。
沈琉一巴掌拍在慕容易受了傷的手腕上,疼得慕容易呲牙咧嘴。慕容易剛想張嘴開罵,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竟是“哎呦”、“哎呦”開始喊疼。
他越是這樣沈琉倒是消了氣,沈琉重新彎下腰,將藥米分小心翼翼地灑在慕容易的傷口上。她說:“你要是敢讓那個秋姑娘進了門,我就去找小倌兒。”
慕容易瞪她,說:“你敢!”
沈琉冷哼,道:“我為什麼不敢?憑什麼你就可以隨便納妾,我就不能去找小倌兒?慣得你!”
“你你你,你說的這像什麼話?誰家的小娘子也沒有像你這樣不懂規矩的,我怎麼就娶了你!”慕容指著沈琉的手指頭都在發顫。
“哼!”沈琉冷哼,沒好氣地說:“我又沒拿刀子逼你娶我,你不滿意我,當我就滿意你了?剛剛不知道是誰說的今天回去了就要寫休書。你可說話算話!回去就寫!不寫的話別怪我瞧不起你!”
慕容易氣急,兩個人都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花房外,沈雲拉了拉沈卻的手,示意她們應該進去勸一勸,沈卻緩緩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覺得這兩個人根本用不著外人去勸。
過了一會兒,慕容易突然嘆了口氣,說:“又不是我要納妾的,是母親非要塞進來的。你不討母親喜歡,難道還怪了我不成?哼,我又不是沒在母親面前說你的好話。”
沈琉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慕容易悄悄看了一眼她的臉色,無奈地說:“好了好了,我來之前都跟母親說了,不娶那個秋姑娘,這下你滿意了吧?”
沈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點,可是口氣仍舊別彆扭扭地說:“母親讓你娶的,你說不娶就不娶了?我怎麼就不信了,就算今天不娶秋姑娘,明天還有春姑娘、夏姑娘,冬姑娘!”
“哎呀,別鬧了成不成。你要是和我好好的,我誰也不會娶。母親也是被你氣到了,故意和你賭氣呢。”慕容易說。
沈琉又不說話了。
慕容易這次大大方方地看了看沈琉的臉色,然後將目光落到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說:“我在家裡幫你說好話,你倒是好,見了面就甩鞭子。”
沈琉別彆扭扭地說:“誰讓你不躲開的,再說了,我也沒使多大的力氣,不過就這麼大點傷口,藥都給你上了,看你嬌氣的!”
慕容易說:“好好好,都是我笨手笨腳沒躲開。可是我都被你打了,你是不是得補償我?”
沈琉神色完全緩和了下來,她說:“你想要什麼補償?”
慕容易斜著眼看著身旁的一捧牡丹,說:“怎麼著也得親我一口吧?”
“做夢!”沈琉瞪他。
“喂!我可真生氣了啊!”慕容易故意假裝生氣的口吻說。
“真麻煩,像個小孩子一樣還得哄!”沈琉不耐煩地湊過去,在慕容易的臉上親了一口。
慕容易憋著笑,假裝不滿地說:“真敷衍。”
“你別得寸進尺!”沈琉又惱了。
慕容易忽然站起來,猛地伸手將沈琉拉進懷裡,鉗制著她的雙手,然後朝著她的雙唇就親了上去。
花房外的沈雲和沈卻都愣住了,還是沈卻先反應過來,她拉著沈雲趕緊離開這兒。
兩個人走得遠了,才放緩了步子。
沈卻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罪過,罪過!今兒個犯了大錯了!”
沈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阿卻,你平時和沉蕭君也是這樣嗎?”
“啊?”沈卻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雲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她急說:“指不定哥哥已經到了,咱們快去前面吧。”
“嗯嗯。”沈卻連連點頭,將腦海中的那一幕拋開,和沈雲挽著手一起回到涼亭。
沈休果然已經到了,正和殷奪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喝酒。
“你們怎麼才回來?他們兩個沒打了吧?怎麼沒跟你們一起過來。”殷奪問。
沈雲神態自若地說:“我們走過去沒聽見什麼打鬧的聲音就回來了。”
“哦。”殷奪隨意應了一聲。
沈休“咦”了一聲,盯著沈卻的臉看,他說:“可是你們兩個的臉怎麼這麼紅啊?”
沈卻望著沈休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因為天氣熱呀!”
一旁的沈雲也平靜下來,她笑著點頭,說:“是呀,這都快十二月了,還這麼熱。”
沈卻急忙岔開話題,說道:“我剛回鄂南的時候還想著熬過夏天就好了,可沒有想到鄂南城居然沒有四季的概念,一年十二個月竟全是夏天。”
沈雲掩著嘴笑道:“哪裡有你說得這樣,六月的時候可比現在熱多了,不過我倒是很想去你總是提起的肅北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