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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珏雖然是個瞎的,可是家世好,最為重要的是有錢。瞧瞧他送給沈卻的那些東西,簡直讓沈緋眼紅!
按理說,她生母建在是不應該記在何氏名下掛一個嫡女的名頭,可是誰讓這世間就是有那麼多變數呢?若不是當年那場火災,她自然不會得到一個嫡女的名頭。當初白姨娘受的苦難,以及那個剛剛出生就夭折的弟弟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要緊緊抓住一切享福的機會。所以這些年,她毫無掛名庶女的小心翼翼。相反的,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嫡女一樣嬌慣著。
她才不是什麼庶女,她就是沈家嫡長女!所以沈緋絕對不甘願嫁給那樣一個人!
那個劉元志算個什麼東西!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瞧著就噁心!毫無世家子弟的體面,反而一身流氓氣。整日眠花宿柳,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屋裡人已經一堆了,連兒子都有了仨!
紅蓋頭被扯開,打斷了沈緋的思緒。她急忙堆出一個笑臉,羞中帶怯地仰著臉望向她的夫君。然後,她臉上的笑容就僵在那裡。
“啊!”她驚呼一聲,險些跳起來!
這個人是誰?這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人究竟是誰!
劉元志冷笑,道:“怎麼,看到我很驚訝?”
媒婆和一屋子下人都呆住,驚訝地看著沈緋的反應。媒婆扯出個笑來,急忙說:“咱們新娘呀,這是害羞緊張呢!劉大爺莫怪莫怪呀!”
“都下去。”劉元志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說。
媒婆和一屋子下人只好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劉元志和沈緋兩個人,沈緋仍然沒有緩過來,她死死瞪著劉元志,不願意相信眼前所見的!
“我怎麼會在這裡?花轎走錯了!送我去沉蕭府!”沈緋聲音發顫,整個人都在發抖。
縱使她平時自詡老練,囂張跋扈,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此時此刻早慌了神。
劉元志伸出手,掐在沈緋的脖子上,將她拉起來。沈緋身上披帶的珍珠項鍊灑落了一地。
“什麼會在這裡?”劉元志冷笑,“沈緋,你八歲就定給我了。今兒個可是咱們成婚的大喜日子,你口口聲聲想要去別的男人的府上,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夫君看在眼裡了,嗯?”
“我……我……”沈緋被劉元志掐的臉色發紫,幾乎喘不上氣。她望著劉元志烏青的眼睛和擦破皮的臉頰,只覺得異常恐怖!
“賤人!”劉元志把沈緋摔到床上,直接大力去撕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沈緋雙手摁住自己的胸口,拼命地掙扎。她大喊:“我不要嫁給你!你放開我!放開我!是花轎走錯了!讓花轎回來!”
“啪!”劉元志一巴掌甩在沈緋的臉上,沈緋嬌嫩的臉頰立刻腫了起來。鮮紅的血跡從她的嘴角流出來,滴在大紅的喜被上。
劉元志一隻手抓住沈緋的雙手,將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另一隻手幾下就將沈緋身上的衣服撕開。他動作粗魯,撕裂嫁衣時,將沈緋白皙的皮肉勒出一道道紅痕。
“不!”沈緋哭著尖叫。她扭著自己的身子,躲避劉元志毒辣辣的目光。
“就你這破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瞧過了,遮什麼遮!”劉元志拿起一旁還未來得及收走的喜秤敲在沈緋拼命踢著的腿上。
“動,讓你動!”劉元志怒氣沖沖。這口氣,他憋了太久!
劉元志被沈休和殷奪二人擄走狠揍了一頓,此時頂著一對烏眼青,半邊臉都是劃痕,傷口上上了藥,讓傷口發白。此時又是面露凶光,瞧著就像修羅厲鬼一樣可怖。
“不,我、我不動了,不動了!”沈緋哭著喊。她的身子微微抽動,竟是真的不敢再亂踢了。
劉元志陰森森地笑了笑,他一把將沈緋拉起來,又像一塊破布一樣將她扔到地上。
他端坐在床上,看著腳下瑟瑟發抖的沈緋,冷冷地說:“你不是喜歡跳舞嗎?還喜歡光著身子在大庭廣眾下跳舞。跳啊!就現在,跳給我看!”
沈緋蜷縮著,一點點抱著自己。她驚恐地望著劉元志,只覺得面前的人是個惡魔!
“不跳?”劉元志眯起眼,小小的眼珠子一轉,邪氣充盈。
“我跳!我跳!”沈緋早就被嚇破了膽子,被當成公主一樣捧在手心裡這麼多年,她哪裡遭過這樣的虐待?思緒早就亂了,除了恐懼,她大腦里一片空白。
她站起來,木訥地跳起舞來。只不過每一個動作都著顫抖,帶著恐懼。
這一支舞,她練習超過半年。她指望在香爐上讓那些世家讚賞,只要別的世家流露出想要收她當兒媳的意思,她的姨娘就可以去求父親,求父親想法子把她原本與劉元志的婚約解除了!
可是……
為什麼,為什麼她最後還是嫁到了劉家?嫁給了劉元志?
“哼,你跳的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取悅別人的時候就那麼盡心,取悅夫君就不情願了嗎?”劉元志一腳踹在沈緋的腿彎,沈緋一個趔趄就一頭栽倒在地。
看著劉元志起身,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沈緋不住地向後退去,她哭著說:“沒有,我沒有不情願……”
“是嗎?”劉元志把沈緋拉起來,他伸出手幾近溫柔地撫摸沈緋的臉。
然而他的溫柔卻只能讓沈緋覺得戰慄。
她聽見他鬼魅的聲音低低地說:“那以後就每日都跳舞給為夫看,如何?嗯?”
沈緋木訥地點頭,看著劉志遠發紅的眸子,她不敢不點頭。
劉元志笑了,笑得詭異。他將沈緋推到牆上,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然後粗糙的手開始一點點撫過沈緋戰慄的身體。看見劉元志一點點靠近,沈緋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侵犯。
然而想像當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現,沈緋睫毛顫了顫,有些疑惑地睜開眼。
劉元志滿眼鄙夷,他說:“你以為我稀罕碰你嗎?骯髒的東西!”
劉元志將沈緋扔到地上,取了架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他嫌棄地看了沈緋一眼,摔門離去。
沈緋蜷縮在地上,整個人佝僂著抱住自己。她一動不動,像個死人一樣,過了好久好久。她突然猛地坐起來。
“橘葉!橘葉!”沈緋大喊。
“姑娘,姑娘!奴婢在這裡!”橘葉衝進來,心疼地扶起沈緋,她哭著說:“姑爺、姑爺他怎麼能這樣!”
“橘葉!橘葉!”沈緋死死抓住橘葉的手,“快,快給我找衣服,帶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橘葉一愣,忙說:“姑娘,您現在已經嫁給劉家了,還怎麼回去……難道姑娘您要合離嗎?”
“不!”沈緋尖聲喊道:“我沒有要嫁給劉家!聖上指婚,把我指給了鎮廣王第六子的!真的是花轎送錯了!”
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沈緋忽然冷靜下來。她問橘葉:“如果真的是花轎送錯了,劉元志為什麼一點都不吃驚?他……根本就知道今日娶的是我!”
“姑娘……”橘葉慌了神,她除了緊握沈緋的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沈緋無力地癱坐在地,自言自語:“這是一個陰謀!陰謀!可是……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實情?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我蒙在鼓裡?”
沈緋搭在膝上的手緊緊攥成拳,她的目光中緩緩升起仇恨,濃得化不開。
第二日一早,事情就傳到了宮裡。
羅皇后一邊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瞧著臉上的妝容,一邊聽著小太監的稟告。
“呵,有意思。”羅皇后嗤笑了一聲:“上錯花轎了?還真是太巧了。”
小太監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羅皇后也沒看他,拿了妝奩里的珠釵,一支支在自己發間比劃著名。
小太監皺著眉說:“回皇后娘娘,兩位姑娘的年紀差了那麼多,身量也是一看就不對的。下了花轎自然就瞧出誰是誰了。可是……兩邊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拜了堂。”
“哦?”羅皇后的動作頓了下。
“而且沉蕭府的喜燭、銀箸上都雕著‘卻’字。”小太監看了一眼羅皇后的臉色,說:“沉蕭府和沈家現在異口同聲說當初下的聖旨上寫的就是將沈卻嫁給鎮廣王第六子戚珏。”
羅皇后一拍桌子,怒喝:“胡說!那旨意是本宮親手所寫怎麼可能是沈卻!明明是那個出了丑的沈緋!是鎮廣王妃親自求到本宮這兒,本宮才准了這婚事的!他們的意思是本宮寫錯字了?”
“皇后娘娘息怒!”
一干宮女太監都跪了一地。
羅皇后深吸一口氣,說:“好大的膽子!去將那兩道聖旨拿回來!本宮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改犯這等私改聖旨的欺君死罪!本宮定要誅他九族!”
“是!”
羅皇后猶豫了一下,又說:“去把沈家那份拿來就行,沉蕭府就先別去了。”
羅皇后派人取回聖旨,當然不可能是光明正大的將聖旨要回來,而是讓宮裡頭那些暗衛去做。可縱使是專干見不得人的事兒的暗衛,羅皇后也不敢輕易去沉蕭府偷偷拿東西。
等暗衛將沈家那道聖旨偷偷帶回來的後,羅皇后仔仔細細辨別了聖旨上的字跡,她驚訝地發現這筆跡和她的簡直一般無二!連她自己都要分辨不清!
可是她知道這聖旨是假的!假的!
可,縱使戚珏或者沈家膽大包天找了善於模仿別人筆跡的人造了這份假的聖旨,可是上頭的玉璽可不是假的。究竟對方是什麼人?不僅能模仿了自己的筆跡,還能偷拿玉璽?
羅皇后驚了一聲冷汗。
“母后!母后!”戚雅定一路小跑衝進來,她看了一眼跪了第一的宮女太監,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聖旨。然後走到羅皇后身邊說:“母后,兒臣今兒個想出宮去一趟。”
“閒著沒事往宮外轉悠什麼!”羅皇后心裡煩躁得很,隨意應了句。
戚雅定望著羅皇后,笑著說:“小皇侄終於娶了媳婦兒,我這個當姑姑的當然要去慶賀一番。昨兒沉蕭府賓客眾多,母后你又不許我去湊熱鬧。那兒臣只有今天去嘍。”
羅皇后一點點抬起頭看向戚雅定,戚雅定甜甜地笑開,別有意味地迎上羅皇后的目光。
“你!”羅皇后指著戚雅定的手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