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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困,你去吧,一會兒讓嬤嬤傳飯,一會兒我們說說話。”顧寧舒道。
秦御不敢碰顧寧舒,他怕從寂心軒沾了什麼髒東西,若是以往有什麼事兒都要自己抗,現在能和顧寧舒說一說。
秦御沒什麼胃口,顧寧舒就給他布菜,反正她夾的秦御都吃,她看差不多了,就把筷子放下,“我讓人回了一趟顧府,明日我們便不回去了。”
秦御點點頭,如今這情景,回去恐惹人非議,“舒兒你別急,我們等幾日再回去。”
“嗯,”顧寧舒心裡發慌,若徐秀容真出了事兒,要回去也不易,原著里徐秀容到底是怎麼死的,如果真是因為這個那原身呢?原身又是怎樣死的?當真是因為難產嗎。
原身的死就像是一塊大石頭,總壓在顧寧舒的心上,顧寧舒抬手把皺起來的眉頭撫平,齊周說了,不能想太多。
秦御有些不知所措,他怕這樣的顧寧舒,心事滿滿,秦御試探地喊了一聲,“舒兒,想什麼呢?”
顧寧舒回過神,反正不到生產最後一刻她是放不下心了,她突然想問問秦御,她若真的死了他會怎樣,“就是在想王妃,昨天看還好好的,今天就成這個模樣了,生死可真是無常。”
“你想她做什麼,”秦御潛意識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忙道,“舒兒,累了一天了,歇息吧。”
躺在床上,秦御睡不著,忙了一天,按理說應該很累,可腦卻子清醒地很。
秦御側過身,手動了動,顧寧舒手也動了一下,他拍拍顧寧舒,輕聲道,“舒兒你別怕,雖然生死無常,但人事有常。”
顧寧舒手動了一下,她記得秦御曾經說過,讓她別怕,他會護著她,“長風…有你在我不怕,”已經死過一次了,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死,她身邊的人很好,秦御也很好,她怎麼捨得。
原主在臨死之際想的又是什麼…
秦御有些高興,“你明日還在棲閒堂待著,我早上再過去一趟。若是無事咱們明天在小花園逛逛,逛完小花園就在書房看看書,我請幾天假,等王妃好些了咱們出去轉轉。”
“明天我跟著你一道去看看吧,”總不能一眼都不看,她倒是希望徐秀容能好好的,至少徐秀容在明處,她能防著,若她真的出了事兒,守孝也是樁難事兒。
“行,那咱們明早一起用飯!”秦御又平躺回去,四肢舒展著。
顧寧舒應了一聲,心裡覺得好笑,秦御真是為了一點點小事兒都能高興起來,秦御呼吸漸漸平穩,顧寧舒也慢慢放緩呼吸,不知過了多久,她翻了個身,秦御沒動,想是已經睡熟了。
顧寧舒閉著眼睛,腦子一片空白,話不經腦就說出來了,“長風,我若死了…”
顧寧舒趕緊捂住嘴,她等了半天,見秦御一直躺著沒動,她才慢慢把手放下來,還好秦御睡著了,生前不言身後事,管那麼多做什麼,幹嘛那麼矯情,就算真的…秦御做的已經夠多了。
夜色漸深,漆黑的夜空出現一角月,秦御眼看著那輪圓月鑽出雲層越發飽滿,他從未想過顧寧舒如果走了會怎麼樣。
這世間他在乎的只剩下一個顧寧舒了,她走了,他自然是跟著。
第二天一早,用過飯,顧寧舒和秦御去回雁堂了,老遠就能聞見藥味,秦御擋了擋,“韓嬤嬤,送世子妃回去。”
“我就進去看一眼,”都走到門口了還回去,別人該怎麼看,顧寧舒扯了扯秦御的袖子,“走吧。”
徐秀容日日在佛堂禮佛,顧寧舒猜測汞被徐秀容放在小佛堂了,在外面看一看無事的。
秦王不在,外間只有絳珠在守著,絳珠守了一整夜,臉色青白,“拜見世子世子妃…”
“王妃如何了?”顧寧舒往裡面看了一眼,似乎太醫還在守著。
“回世子妃,昨晚醒了一次,太醫開了藥,但一點用都沒有,”絳珠熬了一宿,早就堅持不住了,但徐秀容放心的就她們幾個,她才不得不在這兒頂著的。
裡面也不好,絳珠看著雖沒上回表小姐那樣駭人,但面若枯槁,形容憔悴,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
“世子世子妃先坐,奴婢這就去奉茶。”絳珠強撐著精神,若是王妃走了,王/府當家的就是世子妃。
“不用,二少爺有消息嗎?”秦御不想多待。
絳珠縮縮脖子,然後搖了搖頭,“秦奮昨晚去的,還沒傳消息回來,二少離得不遠,想著過兩日也就回來了。”就是不知道王妃還能不能再等兩天。
秦御沒說話,絳珠咬咬牙突然跪下,“世子妃,這邊已經堆了好多帖子,王妃身體抱恙,還請您看看,都是各家權貴送過來,有前幾日的,也有昨日的…”
“府里不是還有陳側妃嗎?這事兒要問過王爺才能定奪。” 顧寧舒道,就算把拜帖交給她,她也不過是扔給韓嬤嬤她們,只是徐秀容還沒死,絳珠就這樣積極的地示好,也不知道徐秀容知道了作何感想。
徐秀容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剛進府的日子,那時候日子真有盼頭。
秦王寵愛韓婉清,一個月有二十天都在她的清許軒,五天待在書房,剩下能有兩天去她的綺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