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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拉拉顧寧舒的手,道,“起來走一會兒?”
“不想動,不想動,”顧寧舒窩在椅子裡舒服的很,這裡面放了軟綿綿的墊子和靠墊,坐在裡面暖和地不行,她不想動。
“走一會兒,走到綺懷堂,去屋裡躺著,嗯?”秦御捏捏顧寧舒的手,“屋裡的貴妃榻,羅漢床,拔步床,你想躺哪個就躺哪個。”
顧寧舒掙扎著起來,被秦御拉著在小花園轉了一圈,秋日的風還有些冷,屋裡有時不開窗子,陰沉沉的,明紙雖然透光,可不像玻璃那般好就是了。
再有,明紙不擋風,坐在貴妃榻上待一會兒便覺得身上涼。
顧寧舒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一想便把不高興的事兒給忘了。玻璃已經做好了,現在由老木匠做窗子,再等些日子窗子就做好了,到時全換上玻璃窗,冬日看雪,春日看雨,都是極好的。
秦御見顧寧舒真心實意的笑,自己也笑了,他當初還道豫州雖不比盛京繁華,可民風淳樸,少了宴會應酬,自由自在。
這話就像兩巴掌,啪.啪打的秦御臉生疼。
來豫州不僅有遭心的親戚,還有伺機而動的豺狼,就連他說的冬日裡看雪,還要等兩個多月呢,而且,他說的外祖母,不提也罷。
秦御悄悄挨過去,身子緊貼著顧寧舒,“舒兒,你沒後悔吧?”
秦御心緊緊提著,他問這個作甚,後悔也無用,來都來了,現在肚子月份大,也回不去,秦御發現問這個除了給自己添堵真的沒別的用了。
“後悔?什麼後悔?”顧寧舒還挺樂意窩在秦御懷裡的,特別暖和,唯一不好的是,秦御塊頭太大了,她抱不住。
不過等到孩子出生就好了,她就可以抱著孩子睡了!
“同我來豫州可曾後悔?”秦御聲音放的極輕,他怕顧寧舒真後悔,可又不想聽到那個答案,所以秦御雖然聲音小,可眼神滿滿都是威脅。
顧寧舒忍著笑,“有什麼好後悔的,你說的不都做到了嗎,大宅子,比秦王.府還要好看,門前就是小花園,還有荷塘,荷塘邊上還住了好幾對野鴛鴦,不挺好的嘛!”
秦御不聽還好,一聽荷塘跟野鴛鴦就不行了,忍不住想那一塘殘荷,和瘦瘦小小的鴛鴦,他有點不自在,壓著聲音道,“舒兒,你別提那個了。”
“許你做不許我提?這什麼道理,聽秦祿說你還不許鴛鴦跑?跑一次就給逮回來一次,我說那時看著那些鴛鴦怎麼悻悻的,原來是跑累了。”顧寧舒覺得逗秦御特別好玩。
秦御單手把人摟住,“胡說,沒有跑很多次。”
其實跑了挺多次的,開始秦御抓,抓回來扔荷塘邊上,後來他就想了一個辦法,把母鴛鴦的腳給綁住,然後就沒有再跑的了。
可他又怕這樣綁著鴛鴦不吃不喝,後來又讓人給放開了,雖然還有私奔的鴛鴦,可少了許多。
顧寧舒一想秦御去抓鴛鴦心裡又好笑又軟和,好在那幾對鴛鴦現在好好的,荷塘那邊給做了好幾個窩,鴛鴦交頸而臥,看的人心裡暖洋洋的。
“我才不後悔呢,光看鴛鴦我就看不夠。”顧寧舒翻了一個身,正對著秦御,“看你也看不夠。”
秦御心漏了一拍,顧寧舒這麼看著他說情話,說看他看不夠,他卻不知回什麼,秦御端的是一本正經,跟上了年紀的老先生似的,道,“你別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她們聽了不好。”
顧寧舒眨眨眼,“孩子現在都睡著了,聽不見的。”
齊周也說,孩子大部分時間在睡覺,醒著的時候少。
秦御低下頭,兩人呼吸纏繞在一起,他覺得耳朵有些癢,他道,“那你再多說幾句。”
顧寧舒心道,秦御長本事了,不容易啊。
顧寧舒索性讓秦御聽個夠,“能跟你在一塊,別說有這麼大的宅子住了,就算吃糠咽菜,家徒四壁,拆西牆補不上東牆,我也心甘情願的。”
“只要能天天看著你,陪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長風,當日我說的不對,兩人互相傾慕,恨不得朝朝暮暮才好呢,少一個早上一個晚上都不行的。”顧寧舒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秦御飄飄然,他一邊覺得自己沒那麼好,又覺得顧寧舒說的中聽極了,忍不住想要她再多說幾句。
秦御道,“我也是。”
秦御說完我也是之後就沒有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秦御的目光十分纏人,顧寧舒轉過身,“好了,說了不後悔就是不後悔,以後不許問這種問題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她不知能不能背下來。
秦御點點頭,他知道顧寧舒不後悔就夠了。他不會真的讓顧寧舒吃糠咽菜,就算不做將軍,他扛沙袋應該抗的都比別人多些,不會讓她餓到的。
顧寧舒不知秦御心中所想,如若知道,也不會讓秦御去扛沙袋,她到時就隨便賣幾個方子,得了錢隱居山林,作對逍遙快活的神仙!
韓府如今亂作一團,弔唁的,搬東西的,來來往往。紀氏躲著走,直接回了大房,她去了韓沐茗的屋子,韓沐茗正躺在床上,喝著燕窩粥。
孫氏拿煮熟的雞蛋給她敷臉,那巴掌三太太是下了狠勁兒的,腫起來老高,孫氏一邊揉臉,一邊道,“三太太這麼大的年紀,也不積點陰德,這小姑娘家的,臉給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