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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攥住顧寧舒的手,道,“外面冷,屋裡暖和。”
顧寧舒是覺得北地更冷一些,現在剛十月初,她就已經裹得嚴嚴實實了,從屋裡出去發冷,可走上一圈之後又出汗,顧寧舒懶得去外面,現在都在屋裡繞圈散步。
顧寧舒往前坐了坐,紗簾垂在一邊,嫩黃嫩黃的,和這雨夜格格不入,顧寧舒心道,外面風雨交加,只要躲在屋子裡就好了,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
秦御武將出身,雖然也讀過詩詞,卻不能理解文人墨客傷春悲秋,詩情畫意,如他所見,外面的雨下得是大了些。但顧寧舒為何一直看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顧寧舒坐著,他也坐著便。
兩人在塌上干坐著,坐了大約有半刻鐘。
顧寧舒坐的腿有點麻,她揉了揉腰,扭頭道,“是不是該歇息啦?”
秦御眉頭微皺,探過身扶住顧寧舒的腰,道,“腿麻了?”
顧寧舒搖搖頭,道,“沒呢,不過快了,我站起來走一走……”
秦御站起身,手一抄,把顧寧舒穩穩抱在懷裡。顧寧舒道,“我走一走就好了,齊大夫說要多走的。”
秦御道,“今天走的夠多了,我幫你揉腿。”
第二日,顧寧舒朦朧間聽見景明在喚她,可是被窩裡實在太暖和了,顧寧舒聽著聽著就陷入更深的睡眠。
景明在床邊嘆了口氣,忍不住發牢騷道,“世子也真是的,本來世子妃早起就困難,這裹得這麼嚴實,願意起來才怪。”
景明把顧寧舒的手拉出來,輕輕搓著。
煦葉道,“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世子心疼世子妃白日累,巴不得睡得沉睡得香一點才好呢。哎,世子倒好,搭上被子把世子妃哄睡著了就行,叫人還不得是咱們!到點了讓咱們進來叫人,自己卻躲得大老遠!”
景明道,“讓世子叫,又叫不起來,指不定又把世子妃哄睡著了。”
景明嘆了口氣,溫聲道,“世子妃醒醒,該起了。”
顧寧舒一點反應都沒有。
景明只能使出殺手鐧,道,“世子妃,醒一醒,下午再睡,世子妃,快起來看看外面,下小雪了……”
顧寧舒迷迷糊糊聽見景明說外面下雪了,她艱難睜開眼道,“下雪了?真下雪了?”
景明道,“沒騙您,真下雪了,地上濕,看不見,但是樹枝上掛了一層。”
顧寧舒使勁睜開眼,揉了揉眼睛,道,“那窗子上有沒有?”
景明有些疑惑,還是煦葉在一邊道,“窗子上沒有,屋裡太暖和了,雪打在窗子上就化了!對了,世子妃,奴婢早上起的時候見奴婢屋裡窗上結了一層冰花!可好看了!就是現在全化了。”
顧寧舒迷迷瞪瞪坐起來,道,“我起來看看,世子呢?”
景明道,“世子在外面舞劍呢,世子妃您快起來看看,真的特別好看,”煦葉在一旁重重點頭,力證景明所言非虛。
顧寧舒搖頭道,“舞劍有什麼好看的,我去看霜花。什麼時辰了?”
秦御通常比顧寧舒早起一個時辰,每每顧寧舒醒來,就不見秦御人影,要麼因為公務出去了,要麼就是在書房,練劍的時候也有,但顧寧舒沒見過。
秦御是武將,劍是殺敵保命用的,顧寧舒覺得沒那麼多花花招式,所以也就沒什麼看頭。
顧寧舒由著景明幫她穿衣服,她現在肚子大,衣服還加了好幾層,自己穿著實費勁。
景明一邊服侍顧寧舒穿衣,一邊道,“剛過辰時。”
顧寧舒平時也這個時間起來,今日也沒多睡,穿衣換鞋洗漱好,顧寧舒扒著窗子看,結果什麼都沒有。
顧寧舒一臉失望,她抬起頭向外看去,窗外飄著零星小雪,地上的石板成暗青色,坑窪處已經存了不少的水。
秦御劍鋒一轉,甩在庭前兩棵松樹上,松枝的的雪簌簌落下,顧寧舒見秦御騰空躍起,劍指天邊,帶起的碎雪飛揚,劍芒,雪芒交織,好一派壯麗景象。
顧寧舒一時也說不上,到底是霜花好看,還是秦御舞劍好看。不過,就算現在窗上全是霜花,顧寧舒也挪不開目光去看了。
顧寧舒笑了笑,向門外走去,外面並不冷,都說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外面很清爽,細碎的雪花落在身上冰冰涼涼特別好受,顧寧舒道,“長風,真的下雪了!”
一片一片的雪花從空中落下來,顧寧舒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上立刻就化了。顧寧舒涼了一個激靈。
秦御收起劍,插回劍鞘,他一身黑衣,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肩膀處也有些發濕,秦御把劍扔給秦祿,上前握住顧寧舒的手,道,“外面冷,去屋裡待著。”
顧寧舒眼睛亮亮的,她搖搖頭道,“一會兒就進去,長風你的手好熱啊!你還要舞劍嗎?”
秦御道,“時辰還早,再練一會兒,你去窗邊坐著。景明,取個湯婆子過來。”
顧寧舒回到屋裡,捧著個湯婆子坐在窗邊,兩人隔著窗子對視了一下,秦御重新提起劍。
顧寧舒雖然不懂,可也能看出劍法走勢和剛剛不同,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就好像……在看加了特效慢動作似的,雖然沉穩有力,可及其飄逸。若剛剛用壯麗形容,現在秦御的劍法可以說是絕美。只不過有種炫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