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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嬤嬤看著顧寧舒長大,顧寧舒什麼性子她也知道,對什麼都看的淡,對自己在意的人又十個勁頭。
從不去主動做什麼,許嬤嬤還記得顧寧舒小時候,相爺對小姐冷淡,小姐也只會一板一眼地叫父親,從來不會像三小姐那樣撲進相爺懷裡叫爹爹。
許嬤嬤那段日子擔心了好久,外面都說世子冷淡,仰慕世子的又那樣多,小姐嫁過去還帶著孩子,到了王/府不知得過什麼樣的日子。
若是能得些寵愛最好,可要是隔些日子王/府就進些美人,許嬤嬤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世子玉樹臨風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兒,許嬤嬤既怕顧寧舒早早動了心失了自己,又怕她太冷淡寒了世子的心。
還好世子重情重義,許嬤嬤活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見世子這樣的人,喜歡一個人喜歡地傻裡傻氣的。
許嬤嬤現在最擔心的是顧寧舒,感情禁不住消磨,一個人往前走走不長遠,世子現在深情,可久久得不到回應也會厭倦的。
許嬤嬤就怕日後顧寧舒後悔。“世子妃,老奴多嘴說一句,原本嫁過來就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來的,再糟糕又能怎樣,您何不給世子一個機會?”
顧寧舒一陣恍惚,她嫁過來其實也沒幾天,出嫁那日心裡更是沒什麼感覺,只想著先嫁過去,嫁過去之後再做打算。
她是真的沒想到秦御是這樣子的。里秦御就像一塊冰,只有和徐安然在一塊時才多說些話,顧寧舒以為是性格使然,但如今的秦御還是少年模樣。
少年的年紀,少年的性子,少年的秦御…顧寧舒視線慢慢凝聚,人活在當下,管什麼以後…“嬤嬤,你去看看水放好了嗎,我想沐浴。”
棲閒堂的氛圍慢慢地變回來了,就和秦御在時一樣,時間到了景明就會提醒,拿著雞毛當令箭,顧寧舒不去也得去,而且更心甘情願了。
許嬤嬤發現寫信時也不一樣呢,最開始那幾天世子妃寫信非得寫上半個多時辰,才寫薄薄一張紙,如今寫的快,能寫個兩三頁,更重要的是,不把他們支出去了,寫信就是平時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兒呢。
這樣過了五天,棲閒堂上下臉上都帶著笑,煦葉開始還沉寂了兩天,這幾日又回來了,她平日王/府各處轉,聽到的消息也多。
“世子妃,聽說表姑娘下午就回去了!”煦葉壓低聲音,“前天回雁堂來了大夫,說是表小姐染了風寒,開了藥也不見好,昨天又請了一個,說是思鄉心切,是心裡病。”
煦葉臉皺在一塊兒,“奴婢遠遠瞅了一眼,表姑娘臉色難看地不行,人也消瘦了不少,看著恁地嚇人…”她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回雁堂那邊人說王妃急的不成樣子,心病還得心藥醫,所以今天下午送表姑娘回去。”煦葉摸了摸胸口,“看表姑娘那樣子真像要昏死過去一樣……這路上顛簸,您說萬一…”
“別亂說,”景明看了眼煦葉道,“表姑娘回去也好,興許病就好了,大夫不也說是思鄉心切嗎,”反正景明是覺得表姑娘走了好,王妃不安好心,表姑娘在這總覺得不安心。
顧寧舒有些愣怔,“病了?回雁堂沒派人過來?”
“沒呀,”煦葉景明互相看了眼然後搖搖頭,“世子妃,若是派人過來定會和您說的…”
顧寧舒心裡納悶,聽煦葉說徐瑤光病的不輕,沒讓人過來,這不像徐秀容的性格。
而且病成這樣把人送回去,說的好聽是為了徐瑤光的病情,病的重耽誤不得,說的難聽倒像徐秀容迫不及待地把瘟神送走,怕在她這兒出什麼事兒。
“嬤嬤,您選份禮物,給表姑娘送過去,合適就行,不用太貴重,避著點忌諱,”顧寧舒也覺得徐瑤光回去最好,可人這樣走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老奴省的,”韓嬤嬤搓搓手,去庫房裡跳了兩樣名貴藥材,給徐瑤光送過去。
韓嬤嬤少往這邊來,徐瑤光住著一處名叫避月軒的小院子,剛進院子,就聞著濃重的藥味,苦味刺鼻,聞著令人作嘔。
韓嬤嬤捂著鼻子,帶著禮物走進去,露珠站在門口緊緊拉著門帘,不讓一絲風透進去,“敢問嬤嬤是…”
“老奴是世子妃身邊的韓嬤嬤,奉世子妃之命探望表姑娘。”韓嬤嬤看了眼緊閉的門帘說道。
“原來是韓嬤嬤,”露珠鬆了口氣,“我家小姐如今受不得風,這禮物奴婢送進去就好。”
韓嬤嬤打量著露珠,“世子妃親自挑的禮物自然要讓表姑娘看過,這裡面裝的是藥材。一會兒也給大夫看看這些藥材能不能用上。”
“世子妃挑選的藥材自然是好的,只是大夫囑咐了萬萬不能著風的!”露珠有些著急,她一把把禮物奪過來,“嬤嬤請回吧!”
“大夫說了表姑娘思鄉心切,這才發熱的,怎麼到露珠姑娘嘴裡又成了不能吹風了。”韓嬤嬤笑了笑,“這大夫的不知從哪兒請的,有點準頭沒有。”
韓嬤嬤話說完,屋裡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嗦聲,等了好半天才緩和過來,“露珠,讓韓嬤嬤進來…”
露珠手扣緊禮盒,“小姐…您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