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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定高大的身影之後仿佛是一整片浩瀚無垠的北海。
蘇梧左側的金色眼眸忽然黯淡了幾分,他的手上出現了一面正在緩緩旋轉的古樸鏡子。
“龍族的左眼名曰‘破’,我聽聞鳳凰族中尚餘一人,這面龍紋明心鏡,就當做是賠罪。”他金色的眼眸微眯,又恢復了那直指人心的美麗與妖異。
方拾一愣愣地看向蘇梧離開的身影,俯身拾起了那面鏡子。
蘇梧此時在北海之上疾馳的身影一瞬間掀起了老烏龜的思緒,北海之主,一心一念本就與北海息息相關,這片大海平靜了上千年,此時卻迎來了久違的巨浪。
他身後的宴心窮追不捨,滿身鮮血的身影在巨浪之中穿梭著。
蘇梧看到了眼前的靜月島,靈巧的身影猛地一轉彎,往北海正中的這座小島上閃去。
微風吹過他的墨發,蘇梧伸手,隨手將玄冰劍往靜月島正中一拋玄冰劍直直插進了島嶼正中的陣法之上。
霎時間,巨大的氣浪將整座島嶼的樹木都吹彎了腰,鋒銳的劍氣將樹葉攔腰折斷。
宴心雖然趕到了靜月島之前,但山門禁制卻無法讓她前進分毫。
她抬頭怒視著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修士,卻發現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一點兒線索也找不到了。
曾經在北海之中禍害了一眾修士的蘇梧總結的經驗如下:做了壞事就要馬上跑,最好不要讓當事人看出來是誰做的。
他將宴心的玄冰劍安置在靜月島正中的大陣中之後,整個北海又恢復了平靜。
在海底中修煉的一眾修士都微微鬆了口氣,方才那動靜甚至讓他們以為千年前的蘇梧又回來了。
蘇梧轉身,看到那隻老烏龜正躺在礁石上曬太陽,四肢朝天,看起來頗為慵懶。
“蘇梧大人,”老烏龜臉上的皺紋有些深刻,“好久不見。”
蘇梧的身影在北海之上並不顯得渺小,他的嗓音堅定:“從未離去。”
他飛身又朝著赤源海域之中飛去,再無來時的雷霆萬鈞和驚濤駭浪,他所經過的海面上未曾帶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昔日的少年只是把熱血意氣藏於胸臆之間,驕傲不馴的靈魂斂沒在穩重平靜的外表之下。
這才是真正的北海之主。
而此時的慕凰和她的小夥伴們正盯著牆面上的“肆”陷入了沉思。
“打……打一局麻將嗎?”慕凰小心翼翼地開口提議。
“我不會打,我不同意。”阮雅抱胸,斜睨了一眼慕凰,表示這種歪門邪道她不會。
“我們冥山宗曾風靡一種三人的遊戲,名曰‘鬥地主’,我們現在把慕凰道友打出去,就能玩了。”路之明顯不念方才霧蘇小師妹的舊情,把首要的集火目標對準了慕凰。
慕凰:姐妹們看到沒有,這就是男人,剛剛還在說保護你,現在第一個就準備把你踹出去。
她朝後退了兩步,把鶴白拉了出來:“鶴白道友,你怎麼看。”
鶴白明顯不願加入他們的辯論,他朝慕凰清朗一笑:“慕凰道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他這話說得絲毫不臉紅,畢竟對鳳凰尊主忠誠,是他們鳥族的天性使然。
“現在都走到這一步了,我自然不會放棄。”阮雅表示她想要用實力來解決。
最好是能拉上路之和鶴白與她一道,把慕凰先給淘汰出去。
沒想到鶴白那個沒有骨氣的,直接就選擇投奔了慕凰。
慕凰托腮思考,她其實對這個洞府並沒有什麼心思,她只是答應了飛剎要給他碧瑩玉髓而已。
“我要碧瑩玉髓。”慕凰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需求,“這個洞府之中,我只要這個,若是能留給我這個,其他隨便你們。”
飛剎方才誤打誤撞,幫助她拿到宴心的玄冰劍,慕凰對他非常感激,所以想要幫飛剎爭取一下。
阮雅聽到慕凰如此說,她一翻手腕,如羊脂白玉一般的手心中忽然出現了一株枯萎的山茶花。
“朱門洞府之中的靈山妙泉,我只需要這個。”阮雅的聲音還是半柔半媚。
“師父說我若是能用玉骨雪參淬鍊軀體,修為能更上一層樓。”鶴白撓了撓頭,表示他前來,都是被自己的師父趕來的。
洞府現世,能夠謀求一份機緣便好,鶴白的師父也不盼著他能得到什麼傳承,只要能憑藉著他的好運,撈到一點好處就行了。
“你呢?”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抱著長刀,一直沒有發言的路之。
這個人,一聲不吭,一看就是想要悶聲發大財的樣子,恐怕要的比他們還多。
路之皺眉,臉上不耐之色更加明顯。
“幹嘛,我是你們那麼庸俗的人嗎!”他大聲說道,聲音洪亮。
“我是為了戰鬥,為了在洞府之中遇到更強的對手,讓自己更加強大而來!”路之拿了那箱子中的颶風黑石,本就覺得是意外之喜了。
慕凰看著眼前的中二少年,忽然之間開始好奇冥山宗教育弟子的方式到底是怎樣的。
她正這麼想著,卻發現周圍三人的目光忽然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竟然在等待著她拿主意。
確實,她在四人之中,實力算得上是最為強大的,若是原書中的鳳凰尊主,恐怕根本不會來和這些小輩搶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