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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修真界之中,又有誰能夠比那時候的沈灼更強呢?
慕凰的目光忽然轉向了現在修為在渡劫期巔峰的蘇梧,萬分震驚。
不會吧,這個人不會為了將沈灼從“裂天”之中救出,就捅自己一劍吧?
“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蘇梧略一挑眉,看到了慕凰震驚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想哪裡去了。
“逝者已逝,不必過多介懷,盡力便好。”蘇梧從大陣之中離開。
“這把劍,你不用麼?”慕凰看到蘇梧對這把“裂天”劍並沒有絲毫的留戀。
要知道,這可是隨天地而生的唯一一把神劍。
蘇梧聽到她的話,忽然湊近了慕凰的臉頰,定定地望著她。
“師妹,既然你執意要問,那我只好告訴你。”
“雖說兵器無對錯,但你知道上古之戰我方有多少人死在這把劍下嗎?”他伸出手在慕凰的頭頂拍了拍。
“現在並不是將它占為己有的時候。”蘇梧出手,將鎮壓“裂天”的大陣又加固了幾分。
金色的光芒融入大陣之中,把陣法的光芒襯托得更為耀眼。
蘇梧往山下走去,慕凰下意識地跟在了後面。
“師兄,我們現在去哪裡?”她快步跟上蘇梧的步伐,一邊跑一邊問。
“你現在可以留在靜月島,也可以回無名派去。”蘇梧停下身子,在月色下的身影甚至有些孤獨。
蘇梧現在說的,正是之前的慕凰夢寐以求想要達成的目標。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她,不就是想要隱姓埋名,安靜過完一生嗎?
那時候的她是這麼想的,但是她現在卻並不這麼想。
她不應該逃避,她應當去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宿裴的異常和“裂天”劍之上的沈灼都將這個謎團的核心指向了宴心,她有必要去找出真相。
“我不回去了,我想要跟你一起走。”慕凰站在靜月島的石階之上,鼓起勇氣,喊住了蘇梧。
蘇梧回頭,他的聲音還是如此平靜:“如果這樣的話,你不能一直站在我的身後。”你要學會與我並肩,你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夠站在我的身邊。
“你修為不夠高,意志不堅定,性格太懦弱,也……不夠聰明。”蘇梧尖銳地指出慕凰的不足,這都是他眼中的慕凰。
在蘇梧看來,慕凰像一件易碎但好看的玻璃瓷器,他不願她受傷,就不會將她帶在身邊。
“雖然現在我還不夠強,但我會努力。”慕凰被蘇梧這一頓說,她並沒有否認自己的缺點。
蘇梧還是搖了搖頭,他還是不願讓慕凰以身涉險。
“給我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他看到慕凰那雙總是高傲揚起的鳳眼忽然之間黯淡了下去,心軟讓步。
慕凰緊盯著蘇梧,他的雙目之中儘是堅定與讓人信任的光芒。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嗎?”慕凰輕聲說,放開了壓制自己修為的禁制。
耀眼的火光從靜月島中騰空而起,將整個黑暗的長夜照亮。
皎潔的月光遇到慕凰,都將黯然失色。
自極域深淵之後的那一次,慕凰的鳳凰雙翼再次照亮了黑暗,至明至烈的火光圍繞著她,華麗至極的雙翼垂落在她的身側,鋪滿了整條石階。
在千年之後,北海之上終於又燃燒起了久違的灼灼烈火。
蘇梧的臉罕見地出現了驚訝的表情,半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往前走了兩步,手指從慕凰的耳側划過,帶著火焰的片羽被他伸手彈開。
“極域深淵那次,不是沈灼,是你對麼?”
“對。”這一次,慕凰沒有否認。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然可以。”蘇梧答應了她。
“那我們去哪裡?”慕凰這次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問了。
“去雲山翠微。”他騰空而起,朝慕凰伸出手,示意她跟上來。
慕凰仰頭,鳳凰雙翼盡數收斂,她跟上了蘇梧的步伐。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北海數萬餘里的中洲穹隆高峰山崖上的石牢之中,宿裴猛地睜開了雙眼。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力量空前強大。
他的力量,現在都來自於胸腔之中那顆鳳凰心。
現在鳳凰心忽然激盪出了莫名的力量,竟然讓他被門派長老壓制住的修為隱隱有突破屏障的趨勢。
此時的宿裴,雖然全身上下一道傷口都沒有,但他被縛於石牢之上,臉色蒼白,一身化神期的修為竟然被盡數剝奪。
盜取靈鳳門中的聖物,是不可原諒的大罪。
宿裴猜想,門中長老之所以沒有取他性命,恐怕還是因為鳳凰心,若他死了,鳳凰心到底能不能完好無損,長老們不敢保證。
但是方才那一瞬間的劇變,竟然讓他體內忽然有了一絲力量。
雖然只有一絲,宿裴都能夠完全利用。
他緊咬牙關,一寸一寸地將束縛他的冰冷鎖鏈掙脫開。
這時他腳下的堅硬岩石忽然鼓起了一個土包。
一個小小的腦袋頂起一頭的土和砂石,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宿裴。
“宿裴真人!”他猛地從他挖出的地道之中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