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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阮甜怔怔的吐出這個字,眼睛一閉,又暈了過去。
過去十幾年,她被保護的太好,見了那麼多血就暈。
她暈過去的瞬間,李明娜明顯感覺到,房間裡的溫度無端的降低了一些。
她驚慌的抬頭,正看見南宮情黑暗深沉的眼眸——他仿佛是在瞧一塊冰,沒有溫度。
這哪裡是看活人的眼神!
李明娜絲毫不懷疑,自己會死在這個人手中,如同一隻螞蟻。
生死危機之際,她餘光掃過地上,即使昏迷依然嬌艷的阮甜,福至心靈,急聲道。
“阮甜膽子小,你當著她的面殺我,她會瘋!”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是李明娜抓到的唯一一線生機。
這一刻,她甚至暗暗希翼,眼前這雖然英俊卻比老虎獅子更可怕的男人,確實和她感覺的一樣,被阮甜所吸引!
屋中溫度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南宮情的眼眸仿佛能將人凍僵。
他眼中一瞬爆發出的殺意,驚的李明娜頭皮發麻。
她…她猜錯了?
就在李明娜心生絕望之際,發現她不見了,聽到動靜尋到這裡來的張也,驚駭的衝進了門。
“阮甜!明娜!”
見到自己愛的男人,在危險之時衝過來,李明娜心中沒有驚喜,只有恨。
都這個時候了,她已經滿身血了,張也口中喊的第一個名字竟然還是阮甜!
張也被一身血的李明娜驚住,頭一抬,忽然看見了輪椅上把玩著槍的南宮情。
他愣了片刻後,眼眸一亮,脫口而出道。
“南宮大少?!”
“我是張家的老二,我們三年前在你外公的壽宴上見過。”
南宮情漠然的臉,在聽到外公二字時,終於變得不那麼冷若冰霜。
他眼珠轉動,黑褐色的眼瞳落到張也身上,轉向李明娜時,是一股無法掩飾的厭惡。
“帶上她滾。”
張也認出了南宮情的身份,自然也是知道他有多討厭女人,聞聽此言,反倒鬆了口氣,露出感激的神態,抱起李明娜,連連感謝他。
“多謝大少。”
抱起李明娜往外走時,張也眸光掃過腳邊的阮甜,看見她不省人事時嬌艷如花的臉龐,和柔軟誘人的身姿,心中一盪。
“大少,她…”
“滾。”
南宮情聽都不聽,抿起唇,再次舉著槍口對準張也。
後者脖子一縮,趕緊閉上嘴出去了。
算了,救明娜要緊。南宮大少不近女色,阮甜應該不會有事。
.
阮甜迷迷糊糊的,睡的很難受。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了,渾身發燙,像缺水的魚,在沙灘上翻滾掙扎。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熱了,她仿佛身在熔爐,快要被烤焦。
阮甜想睜眼起來逃,眼皮卻跟灌了鉛似的,怎麼都睜不開。
極度的炙熱和缺水中,似乎有一抹浪花拍打到臉上,阮甜覺得好舒服,不由自主控制著手,抓住那抹要走的清涼。
而被她抓在手中的,赫然就是南宮大佬的手。
南宮情的房間,年近五旬的劉管家,看著眼前這一幕,眼角微微抽搐。
沒想到他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見少爺和女人有接觸。
已經是灼熱的夏日,南宮情的房間,竟然開著地暖,而地上還像對待冬天一樣,鋪著一層羊毛地毯,讓整個房間,溫暖到燙人。
南宮情天生心臟不好,怕冷體寒,需要長年活在四季如春的地方。當年買下這座島嶼,搬過來就是為了養病。
平常人覺得正常的溫度,在南宮情看來都會偏低,他的身體不適應低溫,只能呆在人為創造的溫室中。
阮甜之所以覺得很熱,就是因為被南宮情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少爺,阮小姐看著是發燒了,是不是請楚醫生過來看一下。”
管家是超一流的專業人才,早就能夠讓自己適應主人的一切需求。他從南宮情來這座島開始,就一直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
可以說,關於南宮情的一切,劉管家是這座島上最了解的人。而他世世代代為南宮家服務,對南宮情也最為忠心。
他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到自家的小少爺,與異性正常相處。
可現在,他親眼看見少爺,任由床上的女人抓著他的手…
雖然少爺並沒有立刻崩了她,臉上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可能忍受異性在眼皮底下存在,還把對方抱到自己的房間,這在少爺身上放著,已經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南宮情冰著臉,仿佛沒聽見劉管家的提議。
縱然在很熱的室內,他腿上依然蓋著一條毯子。
他像一尊玉做的塑像,皮膚白皙,是冷色調,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汗意。
而與他的平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南宮情那張本該沒有一絲褶皺的床上,翻來覆去的阮甜。
這個早該被他扔到海中餵鯊魚的女人,正握著他的手,貼在緋紅的臉頰上不住磨蹭。
阮甜熱極了。
她漸漸發現,臉頰上的那股清涼,被她捂得溫熱了,少了令她舒服的冰涼感。
南宮情被她握著的手,已經不能降低她的溫度,她想要更多更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