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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他習慣性的用紅外線溫度計,測了南宮情的體溫。
“三十六度九。”劉管家鬆了口氣。
那些針灸不是沒用的,燒退的還算快。
“少爺, 醒了用點粥嗎?”
南宮情不發一言, 坐起身。
他隱約想起了昏睡期間,自己曾從阮甜口中聽到的物理退燒,再聯繫自己當時抓著她不放,和現在身上已經換過的衣服。
南宮情猛地坐了起來, 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上,多出了一層紅。
他掀開被子,手有些顫抖。
劉管家慣會察言觀色, 低聲解釋。
“昨天開始,少爺就高燒不退。針灸時,我自作主張給少爺換了衣服。”
南宮情慢慢吐出一口氣, 似是鬆一口氣。隨即沉默。
淡淡掃過劉管家時,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擰著眉頭道。
“什麼事。”
劉管家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聲。“阮小姐來探望少爺,少爺見不見?”
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少爺昏睡中,數次念著阮小姐…甜甜甜甜的喊。
咳,更是拉著他這個老人家的手,依依不捨。可以想見,之前對著阮小姐,少爺是怎樣的熱情…
見慣了少爺冷冰冰的樣子,現在知道他是真的對一個女孩特別到心心念念,劉管家大有種看著兒女長成的欣慰感。
劉管家的眼神,一會兒尷尬,一會兒欣慰,從身上掃來掃去,南宮情又不是瞎子,本能的察覺詭異,沒好氣的皺眉。
“在門外?”
劉管家愣了一下後應道。“現在倒是回去了,之前來看過少爺。”
南宮情扯過被子,重新蓋到腿上,聞言豎起枕頭,靠在身後,閉上了眼。
“下次她來,讓她進。”
他有一些疑問,只有阮甜可以解答。
劉管家瞧見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以為那是失落,連忙補救似的安慰。
“阮小姐她…”
劉管家這句話還沒說出口,有敲門聲響。“劉管家?”
門一開,拉大的門縫,探進來一個眼睛亮晶晶的腦袋。
劉管家笑容擴大。
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有什麼比阮小姐過來,還要令人高興?
.
南宮情顯然沒想到,阮甜會忽然進門。而劉管家又在第一時間找了個藉口,退了出去。
望著阮甜雙手背在身後,往床頭走,南宮情身體繃的越來越緊。
“站住。”他拒絕了阮甜的靠近。
也同樣拒絕從少女進門後,就不斷往鼻端飄的香。
阮甜依言停住,臉上卻依然掛著笑容,清新明媚,是之前在南宮情面前從未有過的開朗和活潑。
“我聽劉管家說,你的燒都退了。”
“剛才在路上,看到你家花園裡有很多花,開的可好看了,而且還很香。”
嘴角的兩個梨窩若隱若現,阮甜一歪頭,從身後拿出一捧花,徑直遞給南宮情。
“希望你快快的把身體養好!夏阿姨說,你小時候最喜歡顏色艷麗的花,我看見這些花都長得好看,就順手摘了幾朵。”
捧在阮甜手中的花,有艷紅色的扶桑,淡粉色的長春花,還有一片一片開的格外端莊的碗蓮。
這些話,有些已經完全盛開了,有些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阮甜帶到房中時,一下子讓房間多了一抹讓人離不開眼的亮色。
那股子芬芳就是來自於這些花嗎?
南宮情確實對花卉有一定的了解,眼光一掃,便認出了阮甜手中的花有哪些。
這些花,是他早年買了花籽,令花匠撒在不同的地方,長出來的。
在擺放東西上,他一直有強迫症,就連種植花卉時,也嚴格按照面積和數量,令人非常細緻的種植那些花朵。
即使他這些年不在查爾維斯,花匠應該也知道他的性格,不會讓人隨意採摘這些花。
如果是別人摘了花,還送到面前,南宮情只會怒,還有厭惡。
可面前的人是阮甜時,他的關注點卻出乎意料地落在了別處。
碗蓮在最西邊,扶桑開在南面,至於長春花,也與其他兩種所在的地方,有一些距離。
眼神掃過阮甜額上細細的汗珠,和臉頰上被太陽曬出的紅暈,他垂下眼帘。
順手摘的花?應該也跑了不少的距離吧。
少女的指甲平滑粉嫩,泛著一層光,手指如羊脂白玉,握著那一捧花,越發被襯托的膚如凝脂。
南宮情心中一動,眼神漸漸充滿暖意。
他想開口說謝謝,可冰冷了20多年的性子,要再改,確實極難。
沉默半晌,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個“嗯”。
“那我把這些花朵插起來。”阮甜甜甜一笑。
在房間找了個玻璃高腳杯,阮甜接了點水,將花朵一支一支的放到水中。
她從來沒學過系統的插花,就連找的花瓶,也不是專門放花的器皿。做這些事情時顯得笨手笨腳,一看就是被富養的,沒有做慣雜事的。
南宮情的眸光卻定在她身上,不由自主的跟著她在房間挪動。
阮甜像從天而降的小精靈,歡快的在房中忙碌穿梭。房間變得明亮了,連帶著他心裡,也跟著多了一些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