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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凝玉還是清清淡淡的樣子,賢妃道:“你和皇上說了什麼,皇上為什麼要屏退左右?”
楊凝玉隨口說道:“皇上問我落水的事。事關林修儀,皇上不想被人聽到吧。”
“你沒亂說什麼吧?”賢妃狐疑地看看楊凝玉。
“自然沒有。”楊凝玉道。
賢妃頓了會兒道:“你昏迷後,皇上一直陪著你,怎麼你醒了他倒走了,你怎麼不把他留下。”
楊凝玉笑裡帶著諷刺:“皇上不喜歡我唄。”
賢妃見楊凝玉一臉不削的樣子氣道:“你別忘了你進宮來幹嘛的。還有宮外那個人,你還想不想他活命!”
楊凝玉聽賢妃這麼一說,怒火中燒,冷冷地道:“賢妃娘娘,已經快到子時了,民女勸您你還是快去歇著吧,否則對您腹中的公主不利!”
賢妃聽了楊凝玉的話,驚得往後退了兩步,指著楊凝玉道:“你怎麼知道本宮腹中是公主!”
“自然是看出來的。民女會醫術,賢妃娘娘不會不知道吧?”楊凝玉說著便盯著賢妃的肚子看,賢妃被楊凝玉盯得發毛,嚇得轉身走了。楊凝玉看到賢妃驚嚇的表情,心裡覺得痛快,她忍了好幾日了,今日得了皇上的話,有了底氣,終於能出一口惡氣。
賢妃走後,楊凝玉便躺回床上,將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放在手心摩挲著。這是她的未婚夫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他們兩人自幼相識,本以為可以結為連理,沒想到她被選為秀女。就在她以為他們之間絕無可能的時候,今年選秀取消了,兩家人家忙歡天喜地準備婚事。她還沒來得及穿上嫁衣,就出了這樣的事。她本想認命的,卻又叫她做了那個夢……那個夢告訴她,皇上不是貪戀美色,是非不分的昏君,她還可以賭一把。她好像賭贏了。
趙珩離開賢妃的宮院,見夜色已深,怕擾了宋清影的好夢,便沒去怡然居,回到了自己寢宮。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林修儀被貶為才人的消息就傳到了怡然居。宋清影對林修儀的事不關心,她只關心楊凝玉。
不光是宋清影關心,整個後宮的人都關心,皇上昨日抱了渾身濕透的楊凝玉,又處置了林修儀,照理該封楊凝玉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皇上的心思還真叫人摸不透呢。
深碧在宋清影耳邊小聲嘀咕:“聽說皇上昨日半夜回了自己寢宮,那個楊姑娘一醒,皇上就走了,皇上是不是不喜歡楊姑娘?”
宋清影想起自己那會兒,趙珩也沒有急著召自己侍寢,想必是要撩撥一番,培養感情呢。宋清影心裡冷笑,若不是自己身處異世,對外界所知甚少,宋家又無一可信之人,她早就想辦法跑了。何必在這左右猜忌,跟一群女人搶男人,虛度這些光陰呢。
“深碧你又開始亂說了!”宋清影瞪了深碧一眼。
深碧忙吐吐舌頭:“奴婢不敢了,奴婢去給才人端藥。”
又吃藥,提到藥,宋清影嘴裡就發苦,這得吃到什麼時候去。每次看古神醫來替她號脈走的時候都一臉不開心,宋清影就知道她這藥且有得好吃呢。
深碧端了藥過來,宋清影看著黑乎乎的一大碗,眉頭直皺,實在是不想喝。
“奴婢去拿些蜜餞來,才人喝一口,吃一個蜜餞就不苦了。”深碧道。
宋清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深碧拿來了蜜餞,宋清影心道,什麼皇帝,什么女主,都不重要,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宋清影乖乖開始喝藥。
趙珩那邊才看到輕紅遞過來想條兒,輕紅也沒添油加醋,只將昨日宋清影怎麼親手和面擀麵,怎麼吩咐人去金甌亭等他,又等到很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報上來了。趙珩心裡一緊,昨日只顧著楊凝玉倒把宋清影和忽視了。沒想到她還記著當日說過的事,真的親手給他煮麵了,昨日他竟失約,也不知道她生氣了沒有。
趙珩心裡有些忐忑,忙吩咐陸得力挑些好東西給宋清影送去。他今日走不開,要不然他定要當面跟宋清影賠個不是,只怕他賠禮賠得晚了,到時候又要對他又打又罵了。
陸得力送了賞回來,趙珩丟下手中的摺子問:“她有沒有不開心?”
陸得力老實道:“沒有,才人瞧著和往常一般無二,開開心心收了賞賜,照舊給奴才一個大荷包。”
“一點都沒有不開心?那她有沒有問你打聽什麼?比如昨日的事?”趙珩聽到宋清影沒有不開心,心裡卻有些彆扭,換成別的妃嬪早就氣得哭哭啼啼了。輕紅來的條兒上也沒說她不開心,陸得力去瞧了也沒說不開心……
“沒有,才人什麼都沒問。”陸得力道。
趙珩心裡有些不樂意,往常也有過這樣的事,妃嬪們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開心,還有跟他鬧的呢。宋清影做了那麼多,還等到那麼晚,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她是大度呢,還是把氣憋在心裡呢,還是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呢。趙珩突然覺得心煩意亂,都怪周家把楊凝玉送了進來,害他面也沒吃到,白便宜了怡然居的那群宮人。
“去把孟長淮給朕叫進宮來!”趙珩忽然大聲說道,把陸得力嚇了一跳。
“是。”陸得力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忽然生氣了,忙下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