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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容皓白天就跟著夏晴,幫夏晴跑跑腿兒,不跑腿兒時,就呆在夏晴身邊寫字,有報紙,夏晴就讓他拿了蘸水的毛筆在水泥地上寫字。
為了能吃到肉還有雞蛋糕,這孩子也是拼了,耐著性子服從夏晴的命令。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夏晴做吃的賣吃的那點錢,被她和夏容皓吃掉了一半多。
另外一小半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都被夏晴用來“投資”了,也就是之前的抱大腿計劃。
夏晴碰到一個姓陳的老教授,身體不大好,但是精神狀態很好,對待各種事兒看的都很開,小說里他是受傷感染去世了的,夏晴買了藥,給他消毒包紮,後面還讓夏容皓送了幾次吃的給他。他很有學問,每次夏容皓去都會給夏容皓講故事,夏容皓聽的津津有味。
還有一個是有海外關係的女知青,叫郝欣雲,挺慘的,一直想自殺,小說里她是自殺成功了的,只是沒出一個月他們家就平反了,讓很多人惋惜。
夏晴刺激她,和她打賭讓她再堅持一個月,到目前為止還好好的。
隨著天氣轉暖,不那麼冷了,野菜紛紛冒芽,榆錢,槐花也長了出來,吃的東西更加豐富起來。
夏晴有夏容皓幫忙,弄到不少原材料,加工後,賣給了羅林意,他再賣到鎮子上和縣城去,小生意做的還不錯。
在鍾家大家都和顏悅色,日子比以前過的舒服多了。
每日忙忙碌碌的,讓夏晴差點忘記了潛在的威脅,直到遇到了段文軒。
被鍾鈞陽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段文軒,面色越發的蒼白,也越發的瘦,顯得眼睛很大,眼神陰騭的很。
夏晴知道段文軒的人品,沒有下線,什麼都能做的出來,看到他夏晴就有些滲的慌。
夏晴不想跟段文軒有什麼交集,來回大隊公社這邊有鍾靈靈鍾倩倩一起,有時候還有夏容皓一起,她也儘量和其他同路的人一起回去,沒給段文軒機會,倒也相安無事。
隨著時間過去,關於鍾鈞陽,夏晴的隱憂越來越大,尤其是在領了三個月津貼後,第四個月津貼沒收到時。
小說里關於鍾鈞陽出事的具體時間沒說,之前有寄給她津貼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安全的,現在沒寄了,是不是說明出事了?
“鍾鈞陽,你真的死了嗎?”夏晴心裡默哀,心裡梗的難受。
***
北方某軍區醫院,重症監護室外,穿白大褂的三個醫生被幾個穿著軍裝的人圍著。
“什麼叫沒救了?我命令你們一定要把我的兵救活!”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威勢逼人。
“我們連長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他一定能救活的,醫生,求求你,再救救他吧!他能活,他肯定能創造奇蹟!”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軍官說道。
“你們冷靜一點,能救我怎麼會不救?已經停止心跳呼吸,救了幾個小時,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彈片在心臟部位,取出來心臟功能衰竭,失血過多……”主治醫生無奈道。
在那幾人說話時,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留著齊耳短髮的女人扒著玻璃看著裡面的人淚流滿面,傷心欲絕。
隔著玻璃在監護室里的躺著一個男人,呼吸器被撤掉了,心電圖已經成為直線了。
男人閉著眼睛,眉目五官依舊有稜有角,只是因為面無血色的臉看起來顯露出些許虛弱。
他就是搶救了許久已經醫生被判了死刑的鐘鈞陽。
只是讓在外面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閉目不動的鐘鈞陽突然皺了下眉頭,原本已經成為直線的心電圖慢慢有了波折,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主任,你看,你快看!”一直在關註裡面的女人看到監護室里的情形指著裡面讓眾人看,幾個已經判定鍾鈞陽死亡的醫生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裡面的人竟然活了,各種數據起來了,忙衝進了病房再次進行搶救。
幾個穿軍裝的男人有的高興,有的喜極而泣。
鍾鈞陽的世界原本已經是黑暗一片了,突然慢慢亮了起來,他依舊沉睡著,卻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裡的世界非常真實,卻又有些不真實。
他見到了他一直惦記著的小媳婦兒,他想要叫她的,卻沒想到,她穿過了他的身體,笑著走向另外一個男人。
“文軒哥,你知道嗎?鍾老二死了,死的好,死得妙!終於死了!老天把他給收了!”那個女人笑著說著讓鍾鈞陽不敢置信的話。
“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可是做過你男人呢。”男人笑著說著將女人一把摟在了懷裡。
“他算我哪門子男人?他連我的手指都沒碰過。我是不會讓我不喜歡的男人碰我的。當初要不是沒別的辦法我才不會嫁給他呢,又黑又丑,還粗魯的很!”女人鄙夷道,轉向男人點了點他的胸口嬌嗔:“你才是我的男人,你答應我要娶我的,什麼時候娶?”。
“等回城名單下來,我跟你領證帶你走。鍾鈞陽死了,應該有撫恤金吧?你不要點嗎?怎麼說也當過他媳婦兒的。”男人說著,笑意浮在表面。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這就去要撫恤金!”女人聽到男人的話興奮起來。
“夏晴,夏晴!”鍾鈞陽怒不可遏,叫女人的名字,那兩人根本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