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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穗兒摸了摸肚子:“可是大夫說,我不能飲酒的呀。”
每過幾天大夫就會來診脈,並告訴她一些事。
大夫說得好好養著胎,還說了一些她不能吃不能喝的。
她牢牢記著呢,酒肯定是不能喝。
蕭珩倒是不曾想到這個,便道:“那隻過去看一看吧。”
顧穗兒笑道:“嗯。”
當下蕭珩帶她過去桂花塢,訂下了幾罈子桂花酒,並讓人直接給送到睿定侯府去。
“等以後生了,可以喝。” 他淡聲解釋道。
“嗯。”顧穗兒聽他這麼說,不免抿唇笑了下。
在他們鄉下,生了孩子要請喝滿月酒的,也不知道蕭珩是不是這意思。
訂完了酒,蕭珩便領著她繼續往前走,穿梭在桂花樹間,那似有若無的雅淡香氣讓人舒坦放鬆,看看身邊的男人,整個人都愉悅起來,肚子裡的小蝌蚪也跟著輕輕地蠕動。
她輕輕撫摸了下肚子。
蕭珩見了,低首看向她隆起的肚子;“他又在動了?”
顧穗兒:“可能他也喜歡這裡。平時脾氣急,動起來就是踢踹,折騰我,現在是慢慢的動。”
難得小蝌蚪性子這麼好,估計也是被聞著這桂花香了。
蕭珩挑眉,好像有些意外:“他……脾氣急?”
顧穗兒:“是啊,總是愛踢我,力氣大。”
她以前隔壁阿柳娘就大過肚子生過孩子,聽阿柳娘說起來,約莫知道,這小娃兒在肚子裡也是有脾氣的。
有的是急脾氣踢騰起來要人命,有的就是懶懶的躺在那裡不愛動。
蕭珩聽了,注視著那肚子,半晌才道:“我娘說,我小時候也是急脾氣。”
顧穗兒聽著,心裡暖暖的,想著到底是父子,連在娘胎里都是一樣的,不過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蕭珩卻沒再言語,牽著她來到了旁邊的涼亭上,扶著她坐下。
涼風習習,枝頭的桂花輕輕搖曳,也有些隨著風散落一地,便見那地上鋪滿了淡黃色的細碎小花兒,撲撲簌簌的,實在是好看。
偶爾有那燕京城貴女,華衣麗服,結伴而行,嬉笑玩耍在這桂花樹間,好生熱鬧。
顧穗兒看了一會兒,心裡卻慢慢地想起來了。
剛才蕭珩那麼說話,說起他娘說他小時候,可是平時他叫大夫人,總是稱作母親的,並不是叫娘。
一時記起了安嬤嬤說的四少爺是庶出,不免有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蕭珩也是庶出,不是大夫人肚子裡出來的,他又哪裡這麼受寵,安嬤嬤又怎麼會不提起呢。
一時看向旁邊的蕭珩,見他不說話,便道:“這桂花真好看。”
蕭珩沒看桂花,他目光微垂,也不知道是在看她的肚子還是看著涼亭上的長凳,聽到這話後,淡聲道:“嗯。”
顧穗兒看他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只好繼續說:“燕京城的女子,也是個個好看。”
也不知道是富人家的女兒天生就長的好,還是因為會打扮,反正這桂園裡的女子一個個比桂花都好看,根本不是她在鄉下所見到的村女能比的。
她以前在鄉下,別人都說她長得模樣好看。
到了睿定侯府,來到了這桂園,她才長了見識。
華貴的衣裳,嬌美的面容,可以識字讀書,也可以騎馬出行,看她們暢遊在這桂花林里,她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蕭珩眼神連動都沒動一下:“沒覺得。”
顧穗兒聽了,微怔,抿唇不言語了。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覺得好看,反正她是覺得很好看的。
誰知蕭珩卻招手,示意她更靠近一些自己。
顧穗兒平時性子是很軟的,但是現在,她竟然有點不痛快,咬了下唇,心不甘情不願地靠近了他。
他手一拉,她身子就不由倒下了。
她睜大眼睛,疑惑不解。
他將她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低聲道:“別動。”
他一說話,顧穗兒原本的小脾氣頓時沒了,她不敢動,只好枕在他腿上。
可是這樣很不自在。
一想到這是蕭珩的腿,她的腦袋就不自在,好像枕的是價值千金的大元寶。
蕭珩感覺到了她的僵硬,將他的手放在了顧穗兒的肩膀上。
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按捏著她的胳膊和後頸處,又順著後頸插過她的發。
開始的時候,顧穗兒身體更加僵硬了。
從來沒有人這樣碰觸過她。
不過很快,她發現那雙手的力道適中,溫柔地揉過她的肩膀和頸子,帶來一種讓人不可思議的力量,她的身子漸漸地放鬆下來了。
秋高氣爽的日子裡,閉上眼睛,在那桂花香氣中,她隱約感覺到身邊男人身上一種說不來的味道,清爽好聞,但是讓人臉紅心跳。
她甚至想起了那一晚上,在客棧里的事。
那雙手輕緩地按過她的後腦,她覺得自己所有的疲憊和倦怠全都煙消雲散了,整個人變得舒服起來。
身子也隨之放鬆,懶懶地枕在他的腿上。
這時候,蕭珩的手停下來了,他伸出胳膊,輕輕地放在她的肚子上。
或許是因為改變姿勢的原因,肚子裡的小蝌蚪正在一顫一顫的,好像是打嗝兒,於是肚皮中央便一鼓一鼓的,頗有節奏,像是鄉間春日裡的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