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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穗兒聽說這話,知道因為上次寶兒救了茹姐兒,二少奶奶便想著還這個人情。二少奶奶的哥哥在鐵騎營,想著能照顧寶兒。
“謝二少奶奶,趕明兒我和他提提這事兒。”
“這個其實不急,反正我父親和幾個兄長都在軍中,隨便他想去哪個都可以,總歸是自家人,有個照應。”
“是,以後寶兒的事,還得靠二少奶奶費心。”
老夫人聽著她們說話,笑了:“等寶兒再大一些,讓阿珩阿玹他們好好商量下,看看怎麼才能路子順。”
路子順,意思是說怎麼才能更好地提拔上來,爬到更高的位置。
顧穗兒聽這話,心裡明白,有這等身份的人一心想著提拔寶兒,寶兒但凡自己爭氣些,以後的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她想到這裡,心裡暖烘烘的。
而就在這邊說話的功夫,在宴席的一個角落,有一個人,卻是滿心失意地瞅著顧穗兒這邊。
這人自然是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本來還心裡氣憤小阿宸,想著搶過來給自己母后出氣。
誰知道突然,她父皇來了。
她父皇一來,她就嚇得頓時不敢言語,躲在一旁了。
因為之前她推搡了顧穗兒的事,她父皇可是氣得不輕,回來後各種嚴罰,關了禁閉,好生煎熬了一段日子。
如今見了她父皇,她就有些怕。
更何況蕭珩還在。
她怎麼也沒想到,蕭珩竟然是她皇兄。
曾經她一心想嫁的男人,如今竟然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想起來就難受。
她躲在一旁,好不容易盼著她父皇走了,趕緊跑來赴宴,誰知道一過來就見到顧穗兒正和睿定侯府那幫人說話,看她們親親熱熱的樣子,真是一家人呢。
當下心裡越發難受,想著那個鄉下賤女子,竟然成了媵妃,還被老夫人這麼疼寵?
她教養出來的孩子踢這個打那個的,父皇竟然絲毫不生氣!
昭陽公主坐在一旁,滿臉幽怨地盯著顧穗兒。
大白天的,顧穗兒也覺得不對勁,看過去時,只見昭陽公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瞅。
她只好對昭陽公主笑了笑。
昭陽公主不屑地撇開臉。
哼,笑什麼,她才不稀罕!
搶走了她的蕭珩,這輩子就這麼搶走了,想起來就傷心!
在場的眾夫人太太們,冷眼旁觀這情景,可都是看了個心裡透亮。
她們都看出來了,這位鄉下來的小妾,如今已經是媵妃了,人家地位是不高,可生下來一個孩子,那是備受皇上寵愛呢。
連打了皇后拽了皇上的玉冠,皇上都沒見責怪一句!
當下一個個暗暗驚嘆,驚嘆之餘,恰好見皇后以著身子不適為由,提前離開了。
大家頓時自在了,趁著皇后不在,過來找顧穗兒說話,攀交情。
那韓夫人生性慈愛,和盛平長公主也有些交情,如今過來說話,又把自己的兒媳婦和女兒都叫過來,很快大家相談甚歡。
韓夫人叫的兒媳婦叫秦妙雲的,很快商定了到時候帶著小姑子過去皇子府做客。
一時又有其他人也過來攀談,二少奶奶從旁介紹,時不時替顧穗兒指點,一會兒功夫,顧穗兒倒是頗結識了幾位京中的太太和少奶奶的。
待到這宴席終於散了,顧穗兒又陪著老太太一家子說了會子話,等到蕭珩那邊派人來接,這才離開。
蕭珩那邊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耽擱了會兒,顧穗兒便在殿外等著。
誰知道等著的功夫,恰好看到幾個侍從擁簇著一個人路過。
顧穗兒開始都沒注意的,後來認出來,這就是三皇子。
認出來的時候,她唬了一跳。
只因這位三皇子,如今可真是形容憔悴,骨瘦如柴,一雙眼兒呆呆的,看上去仿佛經歷了天大的禍事。
她不免皺眉,想著堂堂三皇子,怎麼淪落到這般境地?
她卻不知道的是,自從上次蕭珩“好心”提點了下三皇子,三皇子就有了天大的誤會,他一直以為當初和自己睡了一夜的人就是自己的親妹子昭陽公主。
自此後,把自己當做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寢食難安,沒臉見人,先是大病一場,之後雖養好身體,卻依然是精神萎頓,日日消沉。
為了這個,皇上沒少說他,但是他依然提不起勁來。
更兼後來蕭珩竟然成了自己父皇的兒子,更是讓他備受打擊。
他也不是說討厭蕭珩,而是總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以前他和蕭珩關係不錯,蕭珩也沒提過這茬。
甚至他一直覺得,他是皇子,蕭珩是普通侯府之子,兩個人之間身份是有些差異的。
誰曾想,冷不丁的,自己的父皇被分走一半,蕭珩竟然成了自己父皇最寵愛的皇子。
三皇子心裡不好受。
如今遠遠地瞧著顧穗兒,幾乎都不信自己的眼睛。
穿著華麗的誥命衣裳,鳳釵雲鬢之下,眉如畫,眼若桃,肌膚瑩白似雪,端的是國色天香,世不常見的大美人兒。
乍一看,誰能知道,這位婦人在去年時候還是提著水桶盈盈站在荒涼客棧里的山野小姑娘。
美人如玉,果然是要靠著衣裝的。
便說這是哪個公府里的小姐,或者是宮裡的娘娘,也是沒人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