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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池遲穿著一身銀灰色的男士禮服,半長不短的頭髮用髮膠梳成了一個大背頭,全身上下最顯眼的就是腰間淡粉色的束帶,把她的細腰長腿展露的讓人口水橫流。
這樣的池遲往門口一站,聲音還有一點與平時不同的低啞,瞬間讓屏幕另一邊的人們爆發出了一陣的尖叫。
蒼天啊大地啊!喜馬拉雅山都要讓這個傢伙給帥裂了!
“嗯,我連逃婚的對象都有了呢。”
看見池遲,柳亭心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她提著自己的裙擺緩步走到門邊用特別嘚瑟的語氣說:“跟長成這樣的人來一次逃婚我也不虧啊,今天讓她穿男裝當小情兒,明天讓她穿回裙子就是任我調戲的小美人兒。”
說著說著,她還湊上去用手指勾了一下池遲的下巴。
“這個多功能的美人兒,要不要跟我私奔啊?”
私奔?
池遲挑了一下眉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行啊,你想奔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說好的今天是哧溜BE之日呢?!說好的吃吃看著柳爺嫁給別人呢?為什麼一下子就變成這種粉紅色泡泡的節奏了?你們在玩啥子?!你們千萬要繼續玩下去啊啊啊!
直播的評論區已經爆炸了,心裡對柳亭心的那點擔憂暫時收了起來,就連對哧溜CP沒什麼感覺的路人看著攝像師把大特寫給了這相視而笑的兩個人,都要啜一下牙花子說一句:“看起來確實有點般配啊 。”
“不過……”池遲的話風一轉,那雙標誌性的長尾明眸中帶著一點促狹,“你家老白,怕是得哭吧?”
一想起那個一言不合就飈眼淚的傢伙,柳亭心可就顧不上撩撥池遲了。
“那算了,哎呀,他太煩了。”
再煩,不也是從無數人中脫穎而出,牢牢地吃定了你?
池遲笑而不語,抬起了一個手臂,等著柳亭心挽上去。
“你,你也煩人!”氣性上來的柳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勾上了池遲有力的臂膀。
池遲感覺到自己的左肩一沉,她的手臂暗中使力默默地撐住了柳亭心大概有點脫力的身體。
“我今天美麼?”
柳亭心睜大眼睛問面前的女孩兒,這一刻開始,這個女孩兒是她的伴娘,是她的儐相,是她的送嫁者,也是她的保護人。
就像這個女孩兒一直以來做得那樣。
“美,沒人能比你更美。”
池遲說得真心實意。
這是一場不倫不類不土不洋的婚禮,看著柳亭心穿著艷麗的褂裙,再看看池遲身上的燕尾服,觀眾們已經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等她們坐上婚車趕到了婚禮現場,人們就更奇怪了。
接親的新郎呢?難道這真成了吃吃和柳爺的婚禮了?
新郎?
新郎當然在婚禮的現場等待著他的新娘。
長長的紅毯從她們下車的地方一路延伸,成千上萬的鮮花綻放在紅毯的兩側。
在紅毯上走了幾步,有一個小孩子突然在花叢中出現,遞給了柳亭心一個小盒子。
正在這個時候,白叢凱的聲音突然從隱藏在花叢里的揚聲器中響起。
“別人所定義的幸福,是一個女孩兒在父母的期盼中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愛的女孩兒她沒有獲得過這份期盼,但是她依然精彩美麗。
我把這份期盼還給她,因為她的到來是上天給我最偉大的賜予。”
柳亭心打開小盒子,看見了一個小小的金色長命鎖,她笑了笑,把長命鎖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今天的陽光極好,花叢中突然噴灑出了陣陣的水霧,經過精確的計算,陽光打在這些水霧上,折she出了片片紅光。
很快,柳亭心的面前又有了第二份禮物。
“別人所定義的幸福,是一個女孩兒在父母的呵護中度過美好的童年時光。
我愛的女孩兒她不曾擁有過這份呵護,但她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精彩美好,我把這份呵護還給她,就像是呵護我自己。”
第二份禮物,是個小巧的風車。
“別人所定義的幸福,是一個女孩兒順順利利地結束自己的學業,懷抱著憧憬走到這個社會上……”
第三份禮物,是一份畢業證書。
“……我愛的女孩兒,生活顛沛,惡語纏身,像一個戰士一樣隨時等待著這個世界與她的戰鬥,自始至終,她沒輸過。
何其有幸,我以夥伴的身份和她相伴十幾年,在今天,我又更加幸運地成為了她的丈夫。”
紅毯盡頭,紫色和白色的鬱金香開得燦爛,更燦爛的是那些賓客們的笑臉,更燦爛的是拿著話筒的白叢凱那雙看著柳亭心的眼睛。
這裡沒有神父,也沒有他們的長輩,柳亭心的父母還忙著賣房子找人為他們的兒子“疏通”,白叢凱的母親前幾年剛剛去世。
他們的婚禮,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就像白叢凱用自己高中畢業的文采磕磕絆絆寫出了長長的告白,從長命鎖到最後的婚戒,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彌補柳亭心這一生中缺失的幸福。
就像柳亭心,當池遲把她的手交到白叢凱手裡的時候,她忘了自己該說什麼。
從來信口開河隨心任性的柳爺,竟然語塞了。
坐在第一排的安瀾和宋導演帶頭鼓掌,在掌聲里,柳亭心笑了。
她笑著抓過白叢凱的腦袋,拿塗成了艷紅色的嘴唇,對著她家的男人狠狠地親了上去。
“這輩子,你該給我的都給我,下輩子,我不認你的。”
漫長的親吻結束,柳亭心的唇妝都花了,她隨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霸氣十足地攔著她家老白的腰。
“好。”
臉上被糊了一片口紅的老白臉上竟然泛著害羞的紅暈。
柳亭心又惡狠狠地親了上去。
“剛剛,我還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做夢,我呀,我是誰啊,我是天煞孤星一樣的柳亭心啊,這樣的我,也有結婚的一天。”
拿著話筒的柳爺,當然是柳爺,她戴著戒指,衣襟上插著那個童趣十足的風車。
“有人說我註定孤獨一輩子,可我有了朋友,一個又一個。我也有了愛人……雖然我不能說自己愛他,可是這輩子我是他的,他是我的。”
柳亭心抬手,展示著自己手上的婚戒,她攬著白叢凱,笑容滿面。
“我這輩子過得轟轟烈烈,下輩子,也得精彩……”
柳亭心看著站在一邊面帶微笑的池遲,臉上的笑容變得有點輕佻。
“最好是變成個男人,把我面前的小美人兒給娶了。我這輩子認識她認識的太晚了,下輩子要是再見面,啥也甭說,直接求婚。”
隨著柳亭心的玩笑話,熱熱鬧鬧的音樂響了起來,一個又一個的噴泉從花叢中噴涌而出,她身後的大海波濤洶湧,她頭頂的天空,有自由的鳥兒划過。
人們站起來祝福著這對新人,祝福著柳亭心。
在香檳開啟的聲音里,如果沒有那些被強自壓抑的啜泣聲,這一切該多麼美好。
……
婚禮結束,送走了所有的賓客,柳亭心就住進了當地醫院的加護病房,她的身體已經要撐不住了。
“我……要是接受治療,頭髮會掉光的……”躺在病床上的柳亭心噘著嘴看著醫生給她的治療方案。
“沒事兒,我陪你當光頭。”池遲這樣安慰她。
“行,你去……把頭髮……剃了,我就再多活幾天。”
池遲毫不猶豫地去了。
當她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回到醫院的時候,只看見了空空的病床。
白叢凱帶著柳亭心走了,他說他們兩個還想去過他們的“蜜月”。
“小鬼機靈,天天一副大人樣子,不還是被我騙著換了個髮型?不見我死,你可別留頭髮。”
柳亭心糙糙寫就的紙條上只有這兩句話。
在並不是很遙遠的地方,發生了這樣的對話。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急著走呢?”
“傻子,再不走,我下輩子真的要賠給小池遲還債了。”
女人看著天空,陽光很溫暖,她很滿足。
第182章 不壽
“不能吃甜的,不能吃鹹的,不能吃辣的……可以打消炎針,也可以開點見效快的藥,就是裡面有激素……”
醫生每說一句話,竇寶佳就瞪池遲一眼,光著腦袋的女孩兒一直低著頭,她眼睛都要瞪抽筋了人家還是不理她。
陪著笑送走了那位已經是下班時間的醫生,竇寶佳轉回身來做茶壺狀看著池遲。
“你看見那個醫生看我的眼神了麼?根本就是把我當黃世仁把你當小白菜了了!你自己說,你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關我什麼事兒?”
坐在沙發上的池遲抬起頭,睜大了眼睛討好地笑了一下。
久違的光頭版池遲再現人間,被光頭所加持的美貌在將近一年之後顯然又有了質的飛躍,受到了正面衝擊的竇寶佳捂了一下胸口,深吸了一口氣。
“別跟我玩這套我跟你說!這半個月你就好好養著,哪兒都別去了!給看劇本!半個月的時間你得決定你下一部要演的的戲!”
竇寶佳面前的滷蛋點了幾下。
“你真是本事大發了,還能搞得聲帶發炎,幸好你不是發著燒回來的,不然昨天晚上咱們就別想從機場出來了。”
池遲是臨時改簽機票回國的,事前沒有什麼消息,也沒有粉絲去接機,只有竇寶佳開著車去了機場,看見的是一個容顏憔悴的光頭女孩兒,明明國內已經快要進入盛夏,她穿著一件長袖襯衣居然一點都沒覺得熱。
這是已經把身體熬到什麼地步了啊?
“你這個拼勁兒用來賺錢多好呢?何苦為了別人去折磨自己?”
當然,這個話竇寶佳只敢在心裡叨叨兩聲,她說了池遲不會聽,自己還得多添一份心疼,如此賠本的買賣,她是一定不會做的。
女孩兒……或者,我們已經可以叫她女子?再或者年輕的影后?她不過是出國拍了一場電影,卻又好像經歷了一段太過久遠的人生,在短短的時間裡,她身上的那點稚氣就徹底不見了。
她面帶微笑,兩頰勾出了淺淺的痕跡。
“柳亭心的事兒……圈內有人放話不再問了,安瀾和幾位大導演發了聯合聲明,希望媒體能給柳亭心最後一點尊重和保護,輿論也幾乎是完全站在她那一邊的,所以同樣,上次你和媒體的衝突就算是抹過去了……我跟你說,至少到年底,你別跟媒體這麼作妖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