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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更不能讓池遲也折進去。
“哦……我就隨便問問,你沒投資這種東西就好,橫財不好賺,咱們自己的投資來錢慢無所謂,穩妥最重要。”
池遲沒有提關於顧惜的問題,隔著電話她又順便說了一下她學校已經定下來的事情。
竇寶佳都笑著聽了。
嘿嘿嘿,“咱們的錢”她喜歡這種說法。
掛了電話的池遲在房間裡走了兩圈,用冷水洗了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練拳。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她能做的,不過是將來顧惜真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天,自己能再努力地給她一次機會。
竇寶佳不懂她為什麼會跟顧惜成為朋友,柳亭心、安瀾也都不懂……
在池遲的心裡,當她一無所有的時候,顧惜向她先伸出了手,給了她一個機會,這個機會的給予無關利益也無關謀算,只是因為顧惜的天性里有那麼一點可愛的放縱。這對池遲來說是一種美好又陌生的體驗,就像是……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看見了一個他再了解不過的白雪山脈,他知道上面有多麼寒冷和孤寂,但是,這座山上開了一朵偶然的花,就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珍愛一下。
顧惜就是那座山……也是那朵花。
她可以路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卻不會忘記那一朵綻放的花。
這個電話後的第二天上午,金鳳獎的入圍名單公布,不出所有人預料,池遲憑藉《跳舞的小象》、《申九》兩部作品入圍了最佳女主角。
一部《跳舞的小象》無論是從作品質量還是票房都可圈可點,池遲又憑藉林秋的角色成為了目前國內最年輕的三大電影節影后,金鳳獎對她根本就高冷不起來。
一部《申九》是杜安導演沉寂多年之後操刀的作品,不僅讓人知道了他寶刀未老,更是在這個夏天點燃了無數人的武俠之魂,池遲在裡面的表現好到讓人驚訝的地步——即使那些人看過《跳舞的小象》,何況《申九》的劇組只報送了“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最佳電影”三個獎項,杜安自己無意最佳導演,顯然是要捧著年輕人更進一步。
將和池遲角逐金鳳獎影后的勁敵是《女兒國》的主演安瀾。
這也是這次評獎時讓所有人最驚訝的地方——《女兒國》電影的片方沒有報送顧惜作為最佳女主角的候選人,反而報了安瀾,這個舉動也為池遲拿獎增加了變數。
“顧惜她是瘋了……”竇寶佳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走了足足五分鐘,才停下了腳步,池遲說過的話她都記得。比如第一次見面時池遲對她說的話,所以她利用池遲對粉絲的重視挑撥了她和顧惜之間的關係,也比如……池遲對陳方說過,感情歸感情,商業手段歸商業手段。
“既然她瘋了,就別怪我了。”她撥通了婁藍雨的電話……
安瀾缺一個金鳳麼?當然不缺,橋城電影節的影后怎麼會缺一個國內電影節的獎項。
池遲缺一個金鳳麼?也不缺,大高盧、SD、聖羅丹三個電影節的影后,即使是最水的聖羅丹國際影響力也大過國內的金鳳獎。
顧惜抬出安瀾跟池遲對打,在外人看來就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贏得金鳳獎,卻也不像讓池遲繼續拿獎,所以以安瀾為劍去砍池遲,不管她們兩個人競爭的結果如何,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顧惜和安瀾以及池遲的情分,被她一次這折騰完了。
金鳳獎入圍名單公布了兩天之後,有狗仔隊拍到了池遲和安瀾在京城某個廣式茶樓里一起喝下午茶,有說有笑。
那些“為爭金鳳獎,池遲對前輩大放厥詞不敬”的傳聞被一些小報記者又咽回了肚子裡。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細節被有心人扒了出來了——金鳳獎組委會官方微博發布了入圍名單之後,《女兒國》電影的官方微博轉發並且安特了安瀾工作室表示恭喜,卻並沒有得到安瀾工作室微博的回應。
再聯繫安瀾和池遲的親密互動,無數人都在猜測,顧惜為了打壓池遲就抬出了安瀾,現在她是跟池遲和安瀾都崩了。
某些網絡媒體和營銷號也炮製了一些諸如“那些年你不知道的撕X”為賣點,暗示顧惜已經和安瀾、池遲分道揚鑣,小道文章寫的有理有據,什麼池遲拿了大高盧,同在現場的顧惜卻提前離場沒有恭喜她啦,什麼安瀾和顧惜在某個時尚活動里碰面,顧惜根本沒有跟安瀾打招呼呀……
言下之意是顧惜靠著《女兒國》賺錢之後自我膨脹,毫不顧忌曾經的情分,錯都是顧惜的,池遲和安瀾不僅是受害人,也差點被挑撥壞了關係,可惜兩位影后都胸襟寬闊、為人寬厚,才沒有讓顧惜這個小人得逞。
又過了兩天,顧惜在某次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被人問起了《女兒國》第二部,她毫不諱言地說:“碧璽死了,玲瓏死了,珊瑚帶著玲瓏走了……所以《女兒國》的第二部會是一個全新的故事,已經消失的人就沒有必要再出現了。”
這話對那些“影后決裂”的傳言簡直是神助攻,一時間顧惜再次霸占了娛樂新聞的頭條。
《女兒國》的影迷們罵她毀了第一部的良好基礎,安、柳兩家的粉絲罵她過河拆橋,別人看在人情面子上幫她拍電影,她居然說別人沒有必要再出現了。這些言論與顧惜的黑子們相比根本就是毛毛雨,他們和顧惜的粉絲在每一條與之相關的微博下面瘋狂罵戰,在路人的助攻下把整個社交網絡搞得像是一鍋沸水。
吃貨們是很想下去說什麼的,可惜戰鬥力太弱,被別人當成了來賣萌的。
安瀾索性去國外當某個電影節的評審團成員了,池遲也已經結束了所有的商業活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沒有了兩個主角搭台唱戲,金鳳獎誰能封后這個問題討論的人也少了許多。
九月,就在娛樂圈的沸騰喧囂中,靜悄悄地來了。
九月一日,幾個顧惜X池遲的同人站宣布關站,其中有兩個站子宣布轉成了池遲的個人粉絲站。
九月九日,《CM雜誌10月刊》發售,就是吃貨們翹首以待的“影后的成人禮”特輯,封面上的池遲微側著臉看向未知的前方,光光的腦袋上帶著黑色的皇冠。在這本雜誌上,池遲說了自己的“成人感言”:“在短短的兩年中,我看見了很多很美的風景,希望在未來,也會有人認為我裝點了他們的窗子和夢……這大概也是另一種美的傳承。”無數吃貨捧著雜誌嗷嗷叫著說池遲是自己最美的風景最美的夢。
就連花小花都改了自己的微博名字——一夢池遲花小花。
九月十一日,安瀾受邀參加國家舉辦的國際電影交流活動,為了耐心準備這個將在十月舉辦的活動,她婉拒了所有的其他活動,包括在九月底出席金鳳獎頒獎典禮。按照金鳳獎的潛在慣例,不出席便意味著放棄了電影獎項,安瀾用這種方式免去了要與晚輩相爭的尷尬。
“不管顧惜到底在做什麼,你和我都不是那種會讓自己陷入窘境的人。”
安瀾是這樣對池遲說的。
她和池遲一樣,認為顧惜在這一連串的自黑後面有別的意思,以安瀾的修養,她不會生氣,可也沒辦法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希望有一天能等到你所說的那一幕發生,顧惜會親自跟我解釋清楚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唉,她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還讓你這個比她小那麼多的丫頭來跟著操心,越活越回去了。”
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的女孩兒,臉上有著一點輕微的笑意:“安姐您真會誇我,我哪有那麼大的胸襟去給她操心,只是覺得她在娛樂圈裡玩慣了,不會玩的這麼難看,您不也說,她要是不給自己留個後手,就不是顧惜了。”
“行了,你們一個個都是口是心非的高手……”安瀾到底是笑了,囑咐了池遲在學校里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掛了電話。
池遲隨手摘掉了耳機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轉頭看向在一旁坐著的於緣。
“設計稿記得交給竇經紀人就好了,我過幾天上課的時候,還要麻煩你接送我。”
“不、不麻煩!”
於緣很想捂一下自己的胸口,每次老闆打電話她都會被蘇倒,這是病啊,她可怎麼治啊。
哎呀呀,老闆又用那雙眼睛看我了,哎呀哎呀~
可憐的小助理用了幾個小時給自己構築的第N道心理防線,再次被池遲無意識間輕易擊毀。
在池遲的一顰一笑里,她覺得距離她哭著去招聘網站上看信息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九月十四日,天氣晴朗,鳴蟬不歇,在某個知名影視院校上大二的塗周周同學打著哈欠踩著上課的鈴聲進了教室。
能裝四五十個人教室里現在只有二十多個學生,在夏秋之交讓人昏昏欲睡的下午上表演基礎理論,對於他們這些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學生們來說,真的是一場意志力與瞌睡蟲的拉鋸戰,所以有人不戰而降,當了逃兵,也是正常的,反正塗周周很理解他們,如果不是天氣太熱,他也很想逃課去打籃球。
又打了一個哈欠,塗周周拽著自己的室友找了一圈兒也沒有看見什麼偏僻又隱蔽的位置,倒是看見了教室的最後一排坐著一個戴著帽子又帶了墨鏡的人。
“唉?這是又有什麼人來跟課了?他傻呀,還來跟理論課?話說我怎麼覺得那人有點眼熟?”
“得了,趕緊坐下吧,咱這個個都是明星臉,你看誰不眼熟……上次你還照鏡子說自己像封爍呢。”
隨便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塗周周回過頭去看那個“怪人”。
那人很認真地在看著課本,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
第121章 怪人
“泰依羅夫在他的《導演札記》中說‘如果說,要掌握任何一種藝術……要使演員的聽命於自己的創作意志,順從地變作演員需要的種種形式……’”
“我還是覺得那人有點眼熟啊。”塗周周推了推自己的室友兼死黨,小聲地對他說。
“前幾天不是還見過唐未遠麼。別忘了咱們這裡怎麼著也是頂級的影視院校,個別人面熟多正常啊,說不定還是有人故意整的……你覺得那人像誰?”
兩個男生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上面的老師清了一下嗓子,繼續對著課本讀理論。
“我覺得啊,看下巴……有點像方棲桐。”塗周周努力地想了想,回頭去看了一眼,那個人正在低頭做筆記,圓圓的土黃色帽子遮住了她的一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