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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人美得能讓人落淚,只要這個人牽絆著你的喜怒和期待。
“池遲拿獎了!是池遲!!”
終於有人想起來群里還有人在求直播,一串字打在屏幕上,那些感嘆號多得會讓你們以為作者在騙錢。
“看見了!我沒忍住用流量看得,吃吃美翻了!”
池遲拿獎之後,直播網站下面的文字顯示說在頒獎典禮之後會有對池遲的訪問。
大部分人就繼續興致勃勃地等下去,起來倒杯水,伸個懶腰,拿一包零食,或者換個躺著的姿勢,再繼續對著剛才有心人一幀一幀截出來的圖片用心地舔著。
從頭夸到腳,再夸回去,哪怕池遲的光頭全程閃亮得像個燈泡,在他們的眼裡這也是世界上最精美的燈泡。
“興奮地根本睡不著,我想去外頭跑圈啊啊!”
“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去微博看看,正面的娛樂新聞全都轉贊評一條龍服務,多發幾條好的微博。”
“唉,希望今天這麼好的日子,那些人別來添堵了。”
“指望別人善良還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前幾天喵菜菜那個事兒有人對咱們心善麼?如果不是吃吃知道之後自己砸錢把新聞撤掉了,現在咱們還在被罵腦殘呢。”
“那個新聞真的是吃吃花錢撤的?”
“當然了,喵菜菜說吃吃的助理還要了她的地址,我估計不是給寄一張簽名照就是小禮物吧,嚶嚶好羨慕!”
“傾城她們都走了,羽羅姐姐說要不是團隊出手,她們肯定還會鬧。唉,這下吃吃大概一個電影都白拍了……”
說起前些天和顧惜粉絲們的矛盾,這一群吃貨都有些失落,她們太弱了,到頭來是給吃吃添了麻煩。
只不過這種失落很快就被池遲拿獎的喜悅衝散了,大家聊起了怎麼去給池遲接機,怎麼去給她的電影做應援,氣氛又慢慢地熱烈了起來——喜歡著這麼一個讓人“驚喜”的人,她們也該往前看,心胸放得更開一些。
刷刷微博,聊聊天,賣賣池遲的安利——兩個月後上映的《申九》,以及終於定下了半個月後國內上映的《跳舞的小象》,替池遲展望一下前途似錦的未來,很快,大家就等到了池遲的專訪。
“池遲,拿了獎,你現在有什麼想對國內的觀眾們說的麼?從剛才你拿獎開始,我們的在線看直播人數一直都在上升,她們很多人都通過彈幕表達著對你的鼓勵和祝福。”
“謝謝大家。”女孩兒拿著獎盃,身後是密密麻麻地人——他們很大一部分是這些天看電影認識池遲的電影人,現在也都想祝賀這個年輕的影后拿獎。
“今天是個所有人都會開心的日子,喜歡我的人在開心,在分享喜悅……”
她對著鏡頭露出微笑,眼睛裡好像有什麼在發光,屏幕外面一群吃貨嗷嗷叫著暈倒在地,不管這個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反正他們這群吃貨們就認定了是在對他們說的了!
“不喜歡我的人,應該也在開心,畢竟我拿獎之後還是個人。”
只要是人就依然可以攻訐、污衊、誹謗……池遲的潛台詞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聽出來,反正現在看視頻的人在好不容易從甜美的暈眩中醒過來之後,再次被她笑容收斂的樣子帥暈了過去。
坐在電腦前面的封爍笑著喝了一口啤酒——這一瓶酒還是他走私帳跟酒店的前台要的,喝完之後還要想辦法把啤酒罐子毀屍滅跡。
池遲總是看起來溫和可親,其實性子硬的很,當初她為了自己嘲諷付誠文,到現在居然在直播的時候還直指那些給她造謠的黑子。
真是心大到讓人無話可說。
他又喝了一口,白淨的臉上已經帶了一點點淡粉色的酒暈,也許是酒讓人醉,也許是眼前的人讓人迷。
十幾天前安瀾和他說的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對池遲念念不忘。
如果,如果那個吃壽司的晚上不是生活發生巨變的前夜,如果他心中那點淺淺的情愫是被時間自然消磨,而不是被身不由己的身份封存……也許都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心動。
這份心動能不能真的轉化為愛情他自己都不知道,安瀾所說的“勇氣和決心”更無從談起。
心動是真,情淺也不假,每個人都有著自己註定要背負的生活,很多事情大概只能交給時間,反正池遲還小,而自己……還有很長很長的路才能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他能用七年的時光等來新的事業高峰,自然也可以用更久的時間去打磨自己的心看透自己的情。
這麼想著,他站了起來。
另一個城市裡,池謹文幾乎和封爍同時關掉了電腦的屏幕。
池遲在領獎的時候說:“一個劇本給了我驚喜”。
這句話也給了池謹文一個全新的想法——他可以去舉辦一個大規模的創意劇本比賽,將那些有創意有想法的劇本拍成網劇放在視頻平台上,也可以藉此給天池搜羅的影視新人們一個機會。
男人在房間裡快速地來回走動,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額頭。
這是奶奶思考時的動作,即使她不能走路了,也會在想事情的是開著自己的電動輪椅轉圈圈。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動作也成了池謹文——就像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在很多的生活小細節上有了池秀蘭的影子,也許很多孩子都是這樣的,在小的時候生怕別人說自己像自己的長輩,在長大之後才發現其實自己的身上一直帶有他們的遺贈,如影隨形、深入骨髓。
他想要把天池集團的觸角伸進娛樂圈,不僅僅是因為現在的娛樂圈已經進入了金元時代,成了一個很好的經濟帶動點,也是為了奶奶……奶奶的錯失,池遲是不是都一點點地補回來了?
池遲和奶奶之間的聯繫太過微妙,微妙到他根本不敢再深究,那個神秘的女孩兒想跟自己保持距離,那就保持距離,她想要拍電影,那就去拍電影。池謹文就像是一個笨拙的陶藝新手,生怕自己的愚蠢一戳就讓眼前漂亮的泥胚徹底毀掉,所以只能張開手掌在旁邊干看著,看著泥胚在轉盤上轉動,他就能露出一個傻笑。
畢竟,他的笨拙和愚蠢已經在池謹音的身上得到了印證,兄妹二人的形如陌路,他不想再重演一遍。
“是不是應該給她送點禮物表示祝賀……送什麼呢?”
很好,池董事長走著走著,又跑題了。
別人的情傷和糾結,池遲當然體會不到,她的光頭又不是情感接收器,只是計算能力還不錯,所以現在只能對著支票上的數字目瞪口呆。
“九千萬?”
“稅額的部分我承擔就好,所以你這邊是正好九千萬。”
溫新平笑著說。
他們兩個人現在都蹲在地上,一個已經換上了短褲T恤,一個還西服革履。
“其實,要是我再能幹一點,還會更多,可惜啊,老溫我就不是干買賣人的料。”
把《跳舞的小象》的海外影視放映權賣了六億的中年男人很是有點羞愧,有好幾個國家的片商來談的單國價格都不低,但是他笨嘴拙舌又對合同里的彎彎繞繞頭大,最後還是選擇了把整個電影的影視放映權賣給了美國一家公司,又把網絡獨播權賣給了國內的一家網站。
那些商人們之後再怎麼分銷,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柳亭心給我找的經紀人說我要是再勒一勒,大概還能再多點,畢竟你剛拿了獎,這個片子的勢頭太猛,可我是真的撐不住啦。”
他嘆了一口氣:“這大半年我幾乎一直漂在外頭,把整個家都扔給你陸阿姨了,小寧的情況好多了,就是不願意在這麼熱鬧的地方露臉,他說他不想看見別人看自己的電影的樣子,感覺就像別人在窺探他的內心,也不知道這麼彆扭的想法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說起老婆孩子,溫新平簡直是滔滔不絕,他是真的想家了,以前跟著劇組全國跑都沒什麼感覺,這次出國各種參展各種拿獎,反而讓他的心裡空落落的。
用一百多萬換了六個億,雖然因為各種的分成交稅,真到他手裡的連兩個億也不到,他也依然覺得惶恐。很多人奇怪為什麼他在整個利益分配的過程中他一直牢牢地固守著池遲的“百分之十五”,畢竟那份合約里的漏洞不少,只要肯想想辦法,溫新平就能從池遲那裡多撈幾千萬。
溫新平不是在乎什麼契約精神,他只是怕,怕自己不惜福會遭報應。因為他知道這一切是誰帶給他們家的,就是眼前蹲著的這個小姑娘,如果不是她,大概自己還守著自己不說話的兒子發愁,怎麼會像這麼人模狗樣的,老天爺給了他一份如此大的運氣,他必須得珍惜。
“行了,這樣我也算了了心事,小寧說想改學導演,現在國內好幾個學校都在搶著要他,他要幹什麼就讓他去干,我以前一直想拍紀錄片結果沒錢沒時間,現在有錢了,我跟你陸阿姨說好了一起去,從天山到海邊,看見什麼拍什麼,想拍什麼拍什麼……”
池遲笑著拿起了支票,她之所以蹲在地上是因為今天高跟鞋穿多了,想要扳一下腳趾頭,她當初沒少和溫新平一起蹲在路邊吃肉夾饃,現在也沒必要拿出什麼“星范兒”來面對他。
“溫伯伯,我早就說過了,能見到您一家,也是我的運氣。”
一年前,一年後,時光在這句話中交疊,溫新平定定地看著池遲,長發不見,臉色變黑,人也瘦削了很多……眼前這個女孩兒,骨子裡的東西一點都沒有變。
溫新平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行!池遲你還是池遲,溫伯伯就看著你一直往前走,你可一定要走好了……”
那張支票很快就被放到了竇寶佳的面前。
竇寶佳看著上面的數字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這是《小象》海外放映權和網站獨播權的百分之十五……工作室該置辦的都搞一搞,剩下的你看著做什麼投資,風險低一點、不要貪求高收益,覺得差不多就放錢進去。”
池遲剛洗完澡,大毛巾在頭上抹了幾下,腦門就很是光亮——這些日子天天做造型,幾乎都要把她的頭重新剃一遍,所以她的腦袋絕對稱得上是“光潔如新”。
隨便套在她身上的T恤下擺被手臂帶了起來,一截細腰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