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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滿腦子“池遲要是受了重傷可怎麼辦”的很多人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你們哭什麼呀,哎呀,風這麼大,你們再一哭,皮膚可就不好啦。”

    一邊說著話,池遲還從口袋裡掏出了巧克力分給她們。

    “嗚嗚,吃吃,你沒事就太好了!”

    “吃吃!你是不是真的摔了?你摔哪裡了?”

    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嘰嘰喳喳,像是一窩終於看見了家長的雛鳥,嗓子眼裡冒出來的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親昵。

    被她們包圍在其中還不忘了分發巧克力的池遲倒像是一隻在哺育幼鳥的成鳥。

    知道池遲的粉絲來看她,那位還在周圍找新聞的記者也聞訊趕來,剛好拍下了這一幕。

    “真不像個明星。”

    很多明星願意表現出他們和粉絲的親近,但是這種“願意”基本都要在鎂光燈的映照之下,像這個女孩兒這樣專業“哄孩子”的,幾乎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女孩兒臉上的笑容那樣真誠又溫暖,風吹動她的長髮,陽光充滿憐愛地照在她的臉上……如果不是有確定的消息來源,這位記者都不會相信她的的腿上現在遍布了傷痕。

    盯著池遲看了一會兒,記者的心中突兀地想起了一段話:“她的高貴來自她的靈魂,而不是她王冠上的鑽石。”

    池遲對自己受傷的解釋是腿上有了很輕微的擦傷,但是這點傷連她的工作都影響不了。為了表示她真的沒事兒(上帝證明這句話她今天真的已經說了太多遍了)她甚至表示自己願意給這些粉絲們表演一個助跑大跳,吃貨們當然果斷拒絕了她“誠懇”的提議,並且紅著眼眶表示她們真的信了池遲沒事兒了,還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絕對不會讓一些誇張的留言在粉絲群體內傳播。

    池遲很滿意她們的配合,在婉拒了她們幫忙安排的醫生之後,她還想給這些粉絲們簽名合影做個紀念,反而是吃貨們覺得池遲身上有傷不該在這裡陪她們而是該好好休息,扔下了一大堆的叮囑和一堆補身體的禮物和保健品之後,她們風一樣地來了,又風一樣地走。

    目送著那些吃貨們離開,池遲借著長裙的遮掩輕輕活動了一下腳腕兒。  

    “你這是圖什麼呢?別人受傷是被安慰的,你倒好,淨到處安慰別人了。”

    於緣嘴裡抱怨的語氣十足,手上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了池遲的一隻手臂,摻著她往回走。

    “我沒那麼弱啊,這樣走路感覺好奇怪。”

    被摻著走還要矯情兩句的傢伙,自己是怎麼眼瞎了一直以為她脾氣好的?

    於緣在心裡默默地拷問自己。

    受傷之後的池遲很顯然是最讓人操心的那一種人,因為她把她自己操心的點都放在了別人的情感上。

    站在不遠處的那位記者又把於緣扶著池遲的背影拍了下來。

    這是兩張很漂亮的照片,有冬季夕陽的餘暉,有電影拍攝基地冰冷的建築結構,有一種讓人感覺到溫暖的人情味兒。

    總之,目睹了全部過程的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今天他依然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新聞,可他現在想回家去喝一碗她妻子做的湯,然後訴說一些他一直覺得無足輕重的小事。

    薛涯用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拍攝基地,今天他手下的另一位演員要前片約,他從另一個城市一路開車回來,在路上還沒忘了和GU的公關扯皮。  

    池遲的受傷必須定性為事故,不管是加利亞諾女士還是弗洛蘭絲,亦或者身為導演的巴西勒·杜蘭都應該為這次的事情承擔責任。

    “池遲的身體素質高於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明星,她做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不過是擦傷而已,換成是別人也許警方現在已經把拍攝現場封鎖了。作為一個演員,池遲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可這不代表她要承擔更大的風險和責任……

    臨時修改劇本臨時增加高難度動作戲,在沒有對新戲份的危險性進行充分評估的情況下就讓池遲直接上,無論是拍攝的過程還是相關人員的態度都既不專業也缺乏道德感……好的,安妮,我不會再用道德感這種詞彙,讓我們把話題轉回到這件事上好麼?

    是的,是的,池遲受的傷並不嚴重,可我們不能因為後果的輕微就忽視了其中存在的問題……”

    見到池遲的時候,薛涯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表情,顯然,池遲受傷的這件事讓他從GU的手裡撈到了讓人滿意的好處。

    “一場以你為主打的媒體採訪活動,還有未來的兩次影迷見面會,大概那位很有影響力的加利亞諾女士也很難在這場電影的拍攝中施加更多的能力了。”  

    薛涯看完了醫生對池遲的診斷結果,開始向她匯報自己的“戰果”。

    前面薛涯說的在池遲看來可算不上是什麼“好處”,倒更像是一堆憑空出現的大麻煩,反而是最後那條,讓她的心裡痛快了一點兒。

    “我只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因為奇妙的理由就突然改戲的情況了。”

    毒蛇救了夜鶯,這種橫空出世的“感情戲”讓池遲覺得心累。

    “說起來,你和那個小姑娘溝通的怎麼樣?”

    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在裡面加了幾大勺糖和牛奶,薛涯就像是痛飲慶功酒酒一樣把茶灌進了肚子裡。

    “不怎麼樣,她喜歡的只是Ssnake這個角色,事實上她對我依然……也就那樣。”

    那樣是怎樣?

    只把中文當成工具語言使用的薛涯搖了搖頭:“請直接說好或者不好,我總是搞不懂你們說話的時候各種潛在含義。”

    

    “好吧。”池遲抿嘴苦笑了一下,長長的頭髮垂在她的腿上,她隨手把頭髮甩到了腦後才說,“她還是很討厭我。”

    “哦,因為她瞎。”

    此時此刻,薛涯和於緣的心聲是一樣的。

    因為戲份的穿插安排,池遲再次見到弗洛蘭絲是整整四天之後,在這期間,她還接待了一次加利亞諾女士的登門拜訪。

    也許,池遲在應付“成功女性”上面確實極有訣竅,那位下巴肌肉長期處於緊張狀態,頭髮永遠在腦後緊緊地紮成一個圓髻的女士對池遲的印象分在見面的整個過程中都處於陡增的狀態。

    她建議她的侄女跟池遲搞好關係,因為在為人處世方面,這位見識過人的女性已經能斷定池遲的未來不可限量。

    姑媽的讚美反而讓弗洛蘭絲心裡的愧疚淡了下來,見到池遲的時候她說出來的話也從致歉變成了:“我一直都討厭你,為什麼你不討厭我?”

    第240章 勝利

    被人當面說討厭,對於池遲來說是個很新奇,或者說,因為年代太久遠而讓她重新感到新鮮的體驗。  

    上一個當面說討厭她的人是誰呢?

    她不記得了,或者說,她從來不會記得這種事情。

    至於讓她去討厭別人,那也確實有點為難她了——惹到她頭上的的她習慣直接打死,何苦花力氣去討厭呢?

    “你為什麼希望我討厭你?”

    “你應該討厭我。”

    弗洛蘭絲揚起下巴,精緻的臉龐上帶著一絲兇狠氣,她今天既然已經把話都攤開了說,她就一定要從這個人的身上得到她要的答案,把那層總是微笑、總是包容、總是無所謂的表象揭開,她想看見對方皮囊深處到底藏著怎樣的東西。

    這大概是真正的年輕人的好處,他們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也認為自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種認知不是根源於他們的能力,而是來自於他們“熬個通宵就是六十分跳上九十分”的淺薄經驗。整個世界對他們的要求都太低了,更可怕的是這些要求中的大部分都局限於智商。

    池遲眨了一下眼睛,輕輕地笑了。

    “我來這裡的目的是拍戲,而不是浪費感情。”  

    我重回年少的目的是拍戲,也不是浪費感情。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此刻面對的人是弗洛蘭絲,明明在視野中的是那雙澄澈中隱藏怒火的棕色眼睛,池遲想到的人卻是封爍,封爍的感情像是一顆剔透美好的水晶,她不忍看它碎掉,也不敢接過來,所以只能束手站立,看著那個溫柔體貼的年輕人自己把它收回去。

    既然連這樣的美好的感情,她都可以無視到這樣的地步,那餘下的、她懶得回應的,她自然也會更冷漠,或者說是更殘忍。

    浪費感情?

    弗洛蘭絲氣憤到了極點,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似乎比任何回答都要更讓她難堪,可是這種難堪的感覺到了極限,反而讓她冷靜了下來。

    “所以,不討厭我,也不喜歡我?是這樣麼?這裡的所有人,你不討厭她們,也不喜歡她們……”

    “不,我喜歡和我合作愉快的工作夥伴。”

    池遲打斷了她的話。

    “討厭這種情緒很負面,如非必要我是不會產生的。如果你認為你討厭我,所以我就要討厭你,那我只能告訴你……你的討厭還沒有那麼重要。”  

    化妝間已經準備好了,池遲對著弗洛蘭絲揮揮手,就開始了自己這一天的工作,留下那個無話可說的年輕女孩兒。

    自認為自己的態度已經很明確的池遲怎麼也想不到,她難得的真話居然讓沉迷於Ssnake的弗洛蘭絲心裡生出了別的想法。

    今天要拍攝的戲依然是群戲,在第一次群體任務失敗之後,所有人在狂獅的努力下再次聚集。

    毒蛇從狂獅那裡拿到了鑰匙自己取下了脖子上的晶片,孔雀和夜鶯是在孔雀男友的幫助下將晶片從身體裡取下來的,豬籠糙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切斷了晶片的電源……沒有了晶片的控制,想要把這些人重新召集起來,狂獅不得不學會溫和、謙遜,甚至忍耐。

    尤其是被毒蛇羞辱的時候。

    還是那個老舊的房子,擺滿了酒瓶子的客廳,髒兮兮的沙發上還擺著夜鶯喜歡的那點小玩意兒。

    烏鴉坐在空蕩蕩的吧檯上,面前是一張黑色的塔羅牌,房間裡的燈光很昏暗,似乎比當初人聲滿滿的時候還要黯淡,她看著自己手裡的塔羅牌,上面是一個惡魔,他用皮鞭驅使著一群奴隸,表情痛苦的奴隸頭上也長出了犄角。

    “承受痛苦、屈從欲望……所有人都在惡魔的皮鞭下墜入地獄……”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光從高處的門照了進來,穿過長長的階梯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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