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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上了車,向著他們居住的那個小鎮駛去。
坐在Wood的車上,開車的人卻是女孩兒,Wood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置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對方和自己說話。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媽媽說她找不到她的鑰匙了,我看著那些沙發上的痕跡,想著她的活動習慣,總能輕而易舉地把她的鑰匙找到……那一天,我回家,看見了滿屋子的警察,我家的牆上全是血,我的爸爸媽媽全被殺死了。
別人看見是屍體和痕跡,我看見的,是正在發生的兇案……每一個步驟,每一個過程,我都能看見。
那些畫面一直在我的腦海里,一直到現在。”
Wood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那些話模模糊糊地傳進他的耳朵里,他又覺得聽不真切。
“我不知道殺了他們的那個人是誰,直到我看見Hughes·Glass,我知道他殺了人,因為他的袖口上有洗掉的血漬,他的眼睛裡有一種我能理解的滿足……
我跟蹤他,我找到了他殺人的現場,我研究了他殺人的手法……”
Wood已經昏昏欲睡了。
女孩兒對著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臉。
“我帶你去找Judy,你不是要找Judy麼?”
等到Wood恢復了意識的時候,他面對的是狂風大作的海面。
他心愛的女孩兒把頭髮紮成了馬尾,端坐在他的面前。
“Judy?”Wood搖了搖頭,發現在自己只是意識恢復了,身體還是虛弱無力,“Jane?”
“她們倒是很想跟你告別,但是……我不是她們。”
狂風吹動著女孩兒的髮辮,今天Jane出門的時候穿了一條黑色的長裙,現在長裙被撕開綁在了女孩兒纖細的腰間,露出了下面的牛仔短褲。
白生生的腿一直伸到了Wood的眼前。
"你不是她們,那你是誰?"
Wood努力地試圖活動自己的手指,手指遲鈍地動了兩下。
“我?我是Judge。”
聽見這個不是名字的名字,Wood愣住了,過了兩秒鐘,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你,是你殺了那些人!”
在這一瞬間,Wood想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被懷疑,為什麼Judy給自己的線索明明很有用卻會讓案件進展不下去,為什麼……她明明已經恨自己了,卻還要幫助自己破案。
“準確地說,是我們四個人。Judy臨摹現場,Jane把那些人帶到指定的地方,我負責執行裁決,而你,告訴我案件進展的細節,幫助我欺騙警察。”
Judge彎下腰,試了一下Wood的心跳。
“時間差不多了,因為事情敗露而自殺的警察先生,為了讓自己死的不那麼猶豫,還給自己注she了藥物。對了,就是Glass先生屍檢報告裡出現的那種藥,現在那些小寶貝兒還躺在你的臥室里。”
這個時候,Wood才注意到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的身下有一塊木板,木板的下面有一個支撐點,只要這個女孩兒踩下木板的另一邊,他整個人就會被撅下礁石,跌落到十五米以下的海水裡。
一個體重不到他一半兒的女孩兒,就可以用這麼原始的方式殺死他。
Glass小姐就是這樣跳下去的,現在她還躺在醫院裡,巨大的衝擊損傷了她的大腦,上次Wood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個喪失了語言功能的人。
——如果現在掉下去,Glass小姐的現在就是他最好的下場。
Judge面無表情地抬起了腳。
她的臉上沒有陰森可怕的表情,很平靜,甚至能讓人感受到一種隱隱的喜悅。
在漫天烏雲和風中,這種平靜,反而更讓人覺得害怕
“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Judge至少製造了四起兇殺案,殺了四個被害者,雖然這四個人都是死有餘辜的殺人狂魔,但是如果Judge願意,她完全可以把線索提供給警方,讓警察去解決掉他們。
“這是個我不屑於回答的問題。”
“等等!等等,讓我跟Judy說一句話好麼。我求你了,讓我跟Judy……”
“她說她不想聽你說什麼,她愛過你。”
說愛的時候,Judge的臉上露出了譏嘲的表情,Judy確實全心全意地愛過這個男人,可那又怎麼樣呢?他還是背叛了她,喜歡上了她一直不喜歡的Jane——那個被她分裂出來的不完整的人格。
男人的手指又動了動,剛剛女孩兒測試他的心跳就說明他身上的藥物作用就快結束了,只要再等一會兒、只要再撐一下他就可以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Jane,你不是問我,你和Judy我更喜歡哪一個麼?你不想知道答案了麼?”
“天啊,這個可笑的男人,居然用這種手段來延續自己的生命,用自己自以為是的深情……沒用的,她對你的感情毫無興趣。”
“Jane!Jane你出來,我要告訴你我確實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完整的人,我愛你,Jane我一直愛的是你!”
女孩兒眨了眨眼睛,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再次彎下了腰,纖細的手手輕輕地撫過Wood臉龐,眼睛中仿佛帶著一層迷霧。
她是Jane,簡單的、低智商的、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能任由費洛蒙支配的不完整的人格。
可能,她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
“可憐的警察先生,我說過,你總是會做出最糟糕的決定。”
“Jane,我愛你,我愛的一直是你!”
“呵……”女孩兒的嘴裡發出了一聲冷笑,那種散漫的目光再次消失,她的表情又變得冰冷堅硬。
“你在哀求那個你一直都看不起的女人麼?”
她站起身,抬起腿,一隻手卻也抬了起來,手上拿著一根鋼絲。
鋼絲刺入了她自己的腿。
“呃啊!Jane,你瘋了麼?”
因為另一個人格的背叛,Judge憤怒了,她重重地踩下了槓桿的另一端,身體開始恢復知覺的Wood剛剛好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滾下了槓桿,他現在就躺在了礁石的邊上,卻沒有掉下去。
“Judge,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人……一個知道的我的存在又把我當做完整的人格的人,我不想他死。”
“他必須死,他同時誘騙了你和Judy,你忘記了麼?”
“無所謂,我也同時勾搭過很多男人。”
女孩兒臉上的表情隨時在改變著,兩個人格正在爭奪著這個纖細單薄的身體。
隨著身體力量的恢復,Wood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他看著在他面前徹底分裂了的“J”,臉上充滿了憂慮。
“Jane!Jane!”
“警察先生……”Jane最後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Judge最終還是占據了主動權,她的手上還拿著剛剛自己刺傷了自己的鐵絲。
她的目光看向了遠方的路,又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身上的藥效比我想像中退的還要快。”
"是的……在四肢發達這方面,我總是被人低估。"
Wood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這讓他重新擁有了安全感。
“你把Jane怎麼樣了?”
“你沒必要知道。”
“這些天誤導我破案的人到底是你還是Judy?”
Judge眯了一下眼睛,她不喜歡現在的局面,也許,是不習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殺人。
她不再說話,目光深深地看著那天、那海、那警燈閃爍的公路……突然,她猛地沖向了Wood——身後礁石的最高點。
Wood以為對方要把自己推下還,下意識地閃避開,只看見了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礁石上……
在礁石下面,警察在對著他喊著他最熟悉的那些話。
他站在礁石頂端朝下看了兩秒,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
第173章 劫匪
“難道你還要拍第二部麼?”
當初看到劇本最後彩蛋的時候池遲曾經這樣問過凱恩斯導演,得到的回答是:“總要做好一炮而紅的準備。”
在旁邊圍觀他們視頻討論的竇寶佳曾經在事後吐槽說:“要是真的一炮而紅了,那一個B級片也未必請得起了啊。”
池遲的回答是搖了搖頭:“要是真的紅了,我們就會大賺一筆,到時候……完全可以把整個電影運作的更高端一點。”
身為經紀人的竇寶佳已經習慣了池遲和她完全不同的視角,卻還是覺得她的很多想法比自己所預估的上限還要高一點。
這個已經更名為《Reproduce Murder》(中文名《以彼之道》)的電影中池遲的戲份已經結束,麥康利的戲份還要一個禮拜的時間,整個電影徹底拍攝結束還要十二天。
池遲在安排好了婚禮的籌備之後,和柳亭心一起回國,白叢凱沒跟來,因為柳亭心堅決要求白叢凱穿燕尾服。
她的原話是:“你要是穿那麼一身披紅掛綠的,我會以為我嫁給了西門慶。”
眼裡含著兩泡淚的白叢凱:“……”他只能趁著柳亭心她們回國的時候去定製一套西式禮服。
柳亭心回國的消息很快就被販售明星航班信息的人傳到了網上,因為《柳爺說》最近很紅,很多沒看過柳亭心電影,或者以前一直把她當做是高逼格青花瓷花瓶的人都喜歡上了她這種隨性的作風。
面對這樣的情況,身體情況欠佳的柳亭心直接選擇了走VIP通道。
“看我的電影還能說是花了張電影票錢支持我,來機場堵我看我本人長啥樣這不是腦子裡進水了麼?有什麼好看的?我又不會當眾表演胸口碎大石。”
《柳爺說》似乎激發了柳亭心的另一種天性,她本來就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現在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犀利的吐槽風,經常讓人難以招架。
比如經常被粉絲迎來送往的池遲,現在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可沒表演過胸口碎大石,徒手開磚要是練練說不定能行。
因為池遲強硬的作風,那些售賣明星隱私的人都自動跳過了她的航班信息……這也直接導致了這次她回國的消息,連狗仔們都沒有獲得。
這一點小小的細節變化就像是蝴蝶扇動的翅膀,最終讓後來震驚了娛樂圈的“狗仔假扮劫匪事件”發展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地步。
整件事情還要從柳大龍把“柳亭心可能得了癌症”這個消息賣給他熟悉的狗仔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