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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康利和凱恩斯顯然是老朋友了,聽見他的話,只是嘿嘿笑了一下,並沒有覺得受到冒犯。
池遲也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不同的文化培育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人合作是一件讓她很期待的事情。
椰子鎮距離澳國首都有三小時的車程,也是他們這次電影的主要拍攝地,劇組租下了當地的一家酒店作為所有工作人員的住處。
陽光,沙灘,漂亮的建築……他們劇組就要在這裡拍攝一個充滿了血腥暴力的電影。
“這樣才有反差感……就像白天啊和黑夜,白天的光明讓人愉悅,夜晚的黑暗讓人恐懼,它們結合在一起才是圓滿的。”
凱恩斯說著話,遞給了池遲一瓶從商店裡買來的椰子汁。
凱恩斯帶著麥康利和池遲在小鎮子上走著,不時對著某一處指指點點。
“Jane自認為自己很放蕩,和很多的男人睡過,但是Judge是個禁欲主義者,她不能容忍Jane的想法和做法,總是在Jane玩得正開心的時候冒出來打斷她,而Jane就會以為自己已經過了很滿足的一夜。”
凱恩斯說著自己對人物角色的一些隱藏設定,這些設定讓他很興奮。
池遲也很樂意跟凱恩斯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這三個人格之間的關係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類比,就是家庭關係。十八歲的時候Judy失去了父母。”
東方少女在導演的面前做出了一個失去親人後隱忍又痛苦的表情。
“她一直保持著少女的天真,其實就是在暗示自己父母還活著。
雖然她的心智在增長,但是她一直都希望自己還是那個被父母寵愛的小女孩兒。因此,她把屬於自己女性慾望的那部分分裂出來變成了Jane,Jane就像是一個媽媽,她關心著Judy,怕她受傷,又充滿對性的渴望。
而Judge,充當了父親的角色……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為什麼Judge會堅持要殺掉Wood,明明她的目標一向是那些被她模擬出了犯罪行為的殺人犯,而Wood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都是一個好人。
後來我在劇本中看到了Judge在Wood家裡模擬出了Wood和別的女人上床的那一幕……或許她認為Wood背叛了Judy,作為一個父親她當然要殺掉傷害自己女兒的男人,也或許……只是是因為她把Jane當成了自己的妻子?”妻子的出軌對象確實不能放過。
“妻子……?哈哈哈,這種想法太有趣了,我喜歡這種解讀,如果是這樣的話,無論Wood做了什麼,在Judge他都要死,因為他同時勾引了Judge的妻子和女兒是麼?哈哈哈哈!”
凱恩斯大笑著往前走,邊走著還琢磨著池遲的這種想法,越想越覺得有趣,他甚至真正和池遲討論起了這其中的邏輯是否可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沙灘旁的樹下,凱恩斯眺望著大海說:“在這裡,Wood看到了一個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同的Judy,她和男人喝酒,調笑,性感到了極點。”
說到“性感”,凱恩斯看向池遲:
“東方人總給人一種奇怪的禁慾感,我以前見過你們國家幾位年輕的男演員,他們給我一種感覺,就是他們脫下褲子之後露出來的不是丁丁,而是‘道德經’。在沙灘上看見美女居然毫無反應……我太好奇他們拍完戲之外的生活是在做什麼了,念經麼?”
凱恩斯對東方的文化頗為了解,還能用中文讀出道德經幾個字,就像他能叫池遲“Chichi”一樣。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打球,吃東西?”
池遲聳了一下肩膀,現在想想她接觸的那些男明星確實都表現出了一種很健康很積極……也很禁慾的狀態。
“這種感覺本身很不錯,可是也太單一了,也許是跟現在的主流審美單一有關。”
凱恩斯搖了搖頭,又指向一棵樹。
“就在這裡怎麼樣,Jane調戲Wood,等到Wood情動的時候,Judge出現了……她偽裝成了Judy,然後因為Jane和Wood的感情而歇斯底里……想想這個畫面我就覺得開心……哈哈哈,身為父親的Judge為了打斷自己‘妻子’和別人調情,要扮成自己的女兒……哦,不,可愛的Chichi,你的想法太有趣了,我不禁要用你的邏輯來思考她們的行為了。”
凱恩斯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表現出了對“J”這個角色的喜歡。
“看他的樣子,其實這個電影‘J’才是真正的主角,而我不過是他隨手用‘白木頭’雕刻出來的按摩棒。”
麥康利對著池遲呲牙,換來了女孩兒的唇角輕輕勾了一下。
唔,也許Judy這個角色,這個女孩兒也會把她演的充滿魅力。
麥康利真是愛死了池遲剛剛這種東方式的情緒表達。
整個電影的拍攝時間就短,成本也低,在到達椰子小鎮的第三天電影就開拍了。
池遲的第一場戲安排在了開拍後的第二天,第一天,她坐在凱恩斯的身邊看著麥康利在雨夜拜訪了第一個受害人的家。
“是‘J’殺了我爸爸。”
飾演Judy鄰居的小女孩兒是澳國當地的一個童星,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看起來比池遲還要成熟一些。
“她沒有理由殺害Glass先生。”Wood是個身經百戰又鬱郁不得志的警察,幾個月前他剛剛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他的妻子帶著他的女兒離開了這個小鎮去了大城市。
現在的Wood警官生活落魄又邋遢,灰褐色的外衣袖子上都有了磨損,臉上的鬍子也沒有剃乾淨,就連他那頭漂亮的金髮現在都沒精打采地垂在了他的額頭上。
此刻他彎下腰看著Glass小姐,眼神里透露出了深深地憐憫。
這個小女孩兒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變態殺人犯,現在很有可能是再次作案之後逃跑了。
“她有!”女孩兒的眼睛裡透出了深深的憎惡和怨恨,“她會殺掉所有人,她就是個魔鬼!”
“好了小姑娘,對警察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房間裡,Glass太太正在哭,她還難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可能是個殺人犯的事實。
這個房間裡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不適,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幾天之前這裡還開過一個盛大的派對,人們在這裡玩得很開心,他們祝福這個家裡的所有人健康幸福。
男人挑了一下眉頭,拍了拍小女孩兒的肩膀,語氣很是遺憾地說:“每個小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父親是英雄,很可惜,他們都註定會失望的。”
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Wood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這個時候人們才注意到他有一雙清澈到近乎單純的藍眼睛,和他落魄粗獷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這之後接的就是Wood第一次看見Judy的戲份了。
第二天,長發飄飄穿著亞麻色長裙的池遲粉墨登場。
候場的時候麥康利對她吹了一下口哨。
“Lin,很漂亮!”
是的,漂亮,在化妝師的巧手之下,池遲的五官柔和又沒有失去稜角,高腰的亞麻裙胸前的皺褶讓她的胸部看起來豐滿了一點。
也更加凸顯了她纖細修長的手臂。
離開Glass家的時候,麥康利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隻手臂,從Glass家對面房子的窗里伸出來,把一捧麥粒輕輕地灑在了窗下,一群在屋檐下避雨的小鳥從各處飛了過來,啄食著那些來自女孩兒的饋贈。
那隻手五指張開,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風和濕度才緩緩收了回去,過了兩秒鐘,窗簾被人拉開了。
女孩兒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雨幕,平淡的表情里仿佛一無所有,下一秒鐘,她垂眸看著那些小鳥,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Wood頓了頓才打開了自己手上的傘,他走入雨中,又下意識地轉頭,看見了那個女孩兒已經趴在了窗台上,那些小鳥離她很近,她想要觸碰大概又怕驚嚇到它們,只能一隻手懸在半空中做了一個撫摸的動作,她也因為這個動作而笑得更燦爛了。
不得不說,在這冰冷的雨中黃昏,在慘烈的案件之後,這樣溫馨可愛的一幕讓Wood感到自己的心受到了撫慰,他的唇角挑了一下,終於顯露出了他極強的男性魅力。
“你這個兇手!”
突然間,Glass小姐打開了家門衝進了雨中,她對著那個女孩兒大喊大叫,臉上的表情瘋狂又絕望。
窗內的女孩兒輕輕皺了皺眉頭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外面的這個人在做什麼,她站起身,剛好避過了飛來的東西——一塊泥巴砸在了她的窗上,驚飛了了那些鳥,也濺髒了她的窗簾。
“Glass小姐,你冷靜一下,你不要這樣!”
Wood小步跑過去抱住歇斯底里的Glass小姐,看著那個女孩兒對著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關上了窗子,還拉上了窗簾。
雨傘早就在Glass小姐的奮力掙扎中被風裹挾走了,暴露在雨中的Wood看著那扇關著的窗子,目光深沉。
“東方小天使一樣的Judy。”
凱恩斯咂了咂嘴,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天真又無辜,還充滿了一種下意識誘惑的魅力。”
池遲包裹著毯子坐在他的旁邊和他一起看著自己剛剛的表演,現在的氣溫已經在食物攝氏度之下了,輕薄的裙子可抵擋不住漫天人工雨後的濕冷。
在她身後,像是一條金毛大犬一樣甩著自己頭髮的麥康利呲牙一笑。
“完全不像那隻小象了,Lin小姐,我真怕拍完了電影會愛上你。”
第157章 誘惑
前幾天被認定是兇手的Glass先生,現在也成了法醫的研究對象,因為他死了。
他的屍體被人肢解成了很多小塊像是供應給快餐店的牛肉一樣冷凍了起來。
就像他曾經對別人的做的那樣。
冷凍箱的外面甚至還有某個肉製品公司的標誌。
“如果這些肉流入市場,我很難保證到底會不會有人把他當成馬肉吃掉。”
法醫先生把一塊肉放回了台子上,摘下手套又把屍檢報告放到Wood的面前,Wood做了一個噁心想吐的表情。
“然後會有人投訴這家公司把馬的眼珠放進肉里麼?”
嚴肅的老法醫並不理會這個年輕警官的譏嘲,只是認真地對他目前手上的資料做出分析:“從殺人手法上來看和當初的他自己殺人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高濃度的乙醚,繩索捆綁的痕跡,電鋸碎屍……冷凍分裝。”
“要麼有人是和他一樣的變態的異食癖吃人狂,兩個人有一樣的行為模式,要麼就是他當初有同夥,現在他的同夥把他也殺了……要麼……復仇?當年的受害人家屬現在都已經不在本地了。”靠在桌子上上,Wood翻看著那份屍檢報告,這些天他已經做了大量的調查和分析,除了確定Glass是被謀殺之外幾乎毫無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