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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錯。”秦在取出布帕子,喘著粗氣,一邊擦汗一邊指著不遠處的池塘說道。
衛顏點點頭,“有水的風景才靈秀……”
“誒呦!”秦在半邊身子陡然一沉,就往前面撲了過去。
衛顏精神力超強,反應遠比常人快上數十倍,她一把抓住秦在的手,向後一扥,秦在被拎回來,慣性使他站立不穩,又向後倒。
“笨蛋!”衛顏嘴裡嫌棄著,手上卻絲毫沒敢怠慢,鬆開他的手,攔腰把他抱住……
尼瑪,這是在跳探戈嗎?
衛顏無語地看著倒在她懷裡,一條大長、腿翹得老高的秦在。
秦在枕著她的肩膀,苦著臉說道:“三丫,我的腳扭了。”
“只是扭了?你站好了!”衛顏看看那個大蘿蔔坑,嘆息一聲,握著他緊實的腰肌把人擺直了,然後蹲下去,抓住他的右腳腳踝,說道:“你扶著我的肩,別再摔了,我看看骨頭有沒有傷到。”
“好。”秦在彎下腰,扶住衛顏瘦削的肩膀,對著她的黑腦瓜頂吸了吸鼻子——皂角味淡淡的,有股青草的氣息,其中還夾雜著一股花香味,好聞得很。
他閉了閉眼,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
“這裡疼不疼?”衛顏握著他的腳踝輕輕轉了轉。
“疼,但也不是特別疼,骨頭應該沒事,只是扭了一下。”秦在感受著腳踝處傳來的暖意,心裡別提多滿足了。
他把腳收回來,輕輕點在地上,意猶未盡地站直了身子,“你扶我回去,泡泡熱水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衛顏站起身,瞧了瞧正在往這邊走的老孟,說道:“看來他今兒白來了。”
秦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眉頭微蹙,“是啊。”有某人在,再讓衛顏扶自己回去就說不過去了,還真是沒有眼色呢!
沈思飛撥給秦在三個人,除老孟外還有兩個,一個叫老四,另一個叫老五,身手都相當不錯。
秦在離開省城期間,武藝便由這個老孟指導。
老孟擰著濃黑的疙瘩眉說道:“少爺,我送你回去。”
“呃……好,有勞。”秦在道。
“你慢慢走,我先回去燒熱水。”衛顏不大喜歡梅院的人,因為她能感覺到梅院的人也不喜歡她。
“好。”秦在點點頭。
衛顏走得有些快——她自己走路時通常都不慢。
秦在卻覺得她可能不好意思了,這個認知讓他滿意地勾起了薄唇,點在地上的腳也慢慢落了地。
等衛顏的身影漸漸遠了,老孟才說道:“少爺,你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就站在不遠處,把剛剛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以秦在的步幅,本來剛好可以邁過那個坑的,但他故意縮短距離,直騰騰地踩了進去。
秦在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不懂。”
老孟撇了撇嘴,“屬下也是男人,吃的鹽比少爺吃的飯都多。”
秦在微微搖頭,老孟就是被鹽齁死了,也未必能明白他在想什麼。
他沒那麼多齷齪的想法,就是單純地想要靠近她,想體驗一下小石頭窩在她懷裡的感覺。
嗯!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嫉妒小石頭這個事實的。
……
秦在腳傷不重,晚上又是泡又是敷的,到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和衛格徐飛一直住在歷縣的客棧里,拜望縣太爺,探訪縣學的先生,之後就是各種文會和酒宴,忙得不可開交。
衛顏陪徐氏去了趟徐家,除節禮之外,還另給十兩銀子。
按說這個禮不輕了。
但徐氏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感激,就像秦在說的,“升米恩斗米仇”,這句話用在徐家正合適。
除了不在家的徐飛之外,徐家人一致認為徐氏對他們太吝嗇。
各種各樣的酸話導致徐氏茶水都沒喝一口,就帶著兩個孩子回家了。
徐飛回到家,聽見趙氏抱怨,才知道祖父對姑姑姑父又不滿了。
“小飛呀,不是娘囉嗦,咱老徐家對他衛格不薄,當初沒少借他銀子,這人吶,得知道感恩,不知道感恩的都是畜生。”
徐飛覺得他娘不靠譜,問徐海臨,“爹,我姑父怎麼不感恩了?”
趙氏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搶著說道:“怎麼了?你爹說了,他衛格趕倆車回來的,載了滿滿一車東西吶,可給你爺拿啥了?一袋粳米,一袋面,一點點心,還有幾匹布,就是銀子也沒給多少。”
徐飛只覺得心口悶得生疼,他勉強壓住火氣,說道:“爹,娘,我姑父帶回來的節禮是不少,但那裡有衛藍一家的。咱家的節禮是表妹跟我一起選的,跟給衛家爺爺的一模一樣。”
他用力地拍拍身上的衣裳,“我這一身,裡面的外面的,就連襪子和荷包都是我姑做的,光是冬天的就做了三套。每餐吃食都是我姑精心準備的,沒有魚就有肉,越是臨近考試,吃的就越好。院試時考試住的客棧一宿就好幾兩銀子,過年前給先生的節禮我一分錢沒花,你知道這些得多少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