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頁
“他……”秦在狐疑地看著衛顏。
“他喜歡她。”衛顏肯定地說道。
秦在的臉色又是一暗,不再說話,默默地看著沈思飛慣常使用的官窯青瓷茶盞。
衛顏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伸手把他抱在了懷裡。
秦在摟緊了她的腰。
不多時,衛顏感覺肚子上有了濕意,她一下一下地摩挲著秦在的頭,輕輕地說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
天氣炎熱,沈思飛的遺體放在冰上停了三天。
第四天,她被葬在費先生親自選的一處墓地里,此地地勢開闊,依山傍水,風水極好。
秦在立了無字碑。
第五天,秦在若無其事地回翰林院銷假,之後一直住在衛家。
衛顏不知他在翰林院如何,但一連十天過去,她再也沒看到過秦在標誌性的笑容----無論虛假還是真是心。
那一雙水潤的桃花眼仿佛結了冰一般,一個人在房間裡一坐就是半天,動也不動,讓人看了就很難過。
他與沈思飛相處三年多,她教他武藝,要人給人要錢給錢,還有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然而他卻一聲“娘”都沒來得及叫出口,不遺憾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們留給秦在的療傷時間不長,第十一天時,秦在在從翰林院回家時遭到了伏擊。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寫出一點來了,大家看看有沒有問題,在外面太累,心不定。
第129章
八月初八是個很平常的日子,然而秦在的公務卻比往日繁忙得多,雞零狗碎的雜活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砸過來,倒也讓他從悲傷里暫時解脫了些許。
從衙門出來時,太陽已經落山,夏日的餘暉把天邊的烏雲映照得格外猙獰。
秦在與上官竇大人在衙門口道了別,等其馬車駛離,他也上了車。
“少主。”早就候在車裡的老孟恭敬地拱了拱手,問道:“回衛家嗎?”
秦在點點頭,只有在衛家他才會真正放鬆下來,不去那裡又能去哪裡呢?
至於衛家,到了如今這個境地,衛家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不如大大方方地來往,永清帝也能因此對他更放心一些。
靖江王世子說,永清帝已經讓宗人府覆核他的身世,雖然這可能是永清帝暫時安撫他和梅院的手段,但只要永清帝還肯安撫,就說明還有緩衝的時間。
他就可以從容地安排接下來的事。
就在秦在思索永清帝下一步棋會如何落子時,一支羽箭帶著哨音破空而來……
“有埋伏!”正在趕車的老五大喝一聲,從身旁拿起一塊木遁護住胸腹,手裡的鞭子重重一揮……
“咴咴兒!”駿馬受驚,速度陡然變快。
有人大喝道:“殺馬!”
“嗖嗖嗖……”
“咴咴兒!”
駿馬轟然倒地,車廂被馬的屍體阻擋一下,又往前沖了兩丈,趔趔趄趄停了下來,向前一栽,車前頭便著了地。
“呼哨!”
老五腿上中了兩箭,躲在車廂另一側,把手指含在嘴裡,打了一個尖銳的唿哨。
不過片刻,就有二十幾個身影從四面包抄過來。
“速戰速決!”又有人喊了一嗓子。
蹲在車廂里的秦在皺了皺眉,他知道了刺客是誰派來的了——這是端木長安的護衛丁齊的聲音。
端木長安參與此事,必定是替司馬衍來的,如此大張旗鼓,大概是得了永清帝的默許。
念頭在電石光火間閃過,刺客衝到到近前,有兩個被老五攔住,其他人把車廂團團圍住……
一人去拉車門,未果。
立刻有十幾把刀劍齊齊劈到車廂上,斬斷上好的烏木,隨後刀劍受到阻力,發出一陣金屬撞擊的鏗鏘聲。
——車廂是沈思飛找人特製的,裡面有鐵梁。
一個刺客罵道:“艹,這他娘什麼車?”
“人來了,頭兒,怎麼辦?”
丁齊回頭看了一眼,來者速度奇快,顯然都是練家子。他們雖然也來了二十五個人,但未必能討到好處,一旦占不了先機,給秦在留下把柄,這事就算徹底砸了。與其給主子留下禍端,不如先撤,日後再想辦法。
“我們走!”他招呼一聲,率先跳過老廟的院牆,往後面逃了。
……
衛藍嫁進端木家十一天了,一直過得順風順水。
謝氏雖說不喜她的出身,但作為侯夫人,該有的風度還是有的,沒有明火執仗地給她難堪。
端木長安大概空得久了,於床事上頭很著迷,頭幾天,每晚至少兩三次。
直到前幾日司馬衍來過一趟後,端木長安才收斂一些,整日在外面忙,昨晚一宿未歸,直到早上才回來。
衛藍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廚子,自覺不懂政治,便也從不問端木長安朝廷里的事。
然而,不懂政治不等於什麼事都不明白。
她很清楚,秦在的身份會給司馬衍帶來怎樣的壓力,乃至於司馬衍會做出怎樣的回擊。
衛藍有理由認為,端木長安正在忙的事情,極可能與秦在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