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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端木長安這個時候突然給衛顏和秦在送禮,多半不安好心。
她雖是穿越來的,與衛家人感情不深,但再怎麼說,衛格一家也是她這付身體的血脈至親。如果端木長安和司馬衍一定要除掉秦在,她沒辦法阻止,也不會過度自責,但若經她的手害死三叔一家,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想到這一點,衛藍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雙手握拳,琢磨片刻後,自語道:“不,他不可能那麼做。”
誰能保證那茶秦在一定會喝?
如果秦在沒喝,反而喝死其他人,那就打草驚蛇了。
而且,在食物里下毒這種事太容易被識破,司馬衍和端木長安沒有那麼蠢。
她能想到的事情,他們有那麼多幕僚,又豈會想不到呢?
衛藍成功地催眠了自己,在安神香的幫助下沉沉睡去。
在夢中,她先是夢到自己成了國公夫人,每日迎來送往,大宴賓客,隨後畫面一轉,又夢到衛格秦在雙雙死於非命,衛顏遷怒於她,拿著槍頂在她的太陽穴上,說她害死了三叔和秦在。
她百般辯解,但衛顏還是扣動了扳機。
“砰!”
衛藍身體一震,閉著眼,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一個聲音問道。
是端木長安。
衛藍徹底醒了,睜開眼,手背在額頭上一抹,濕淋淋的,都是冷汗。
“是啊,做了個噩夢。世子怎麼才回來,幾點了?”她趕忙穿鞋下地。
“子時。”端木長安張著兩隻胳膊,讓衛藍幫他除掉外衫,“大殿下八月十六設暖房宴,王妃想見見衛顏,屆時你帶她一起去吧。”
衛藍把脫下來的長衫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眼裡閃過一絲狐疑,但還是笑著應下了,“好,送節禮時我讓人說一聲。”
端木長安道:“你回家一趟便是,母親那裡我去說。”
“也好。”衛藍想拒絕,又沒有合適的藉口,心裡像堵了一團棉花,輕飄飄沒什麼分量,卻憋得她幾欲抓狂——她是他妻子,不是偵察兵,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實在讓人不喜。
……
越是臨近中秋,雜貨鋪便越是忙碌。
八月十三這天,衛顏白天在兩個雜貨鋪上貨、對帳,檢查庫房,傍晚再去燒烤店忙活了兩個多時辰,直到二更更鼓敲響才回到家裡。
洗漱完,她先在群雜貨鋪里看了看,正要修煉,就聽到窗戶被人輕輕敲了兩聲。
她下地開門,只見秦在站在紅燈籠射出的暖融融的光線里,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我能不能進去說兩句話?”
這是沈思飛去世後,他第一次在晚上主動找衛顏。
衛顏知道,他必定為了司馬衍的暖房宴而來。
“進來吧。”衛顏轉身往回走。
秦在邁步進屋,回手關上房門。
“我找你有事。”他單刀直入。
“嗯。”衛顏指了指書案旁邊的椅子,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涼開水,“暖房宴有什麼問題嗎?”
秦在道:“不但宴無好宴,而且茶無好茶?”
“茶?什麼茶?”衛顏最近早出晚歸,沒怎麼關注家裡的事。
秦在說道:“衛藍今天給三叔送了中秋節的禮,其中,龍井茶里有無色無味的劇毒。”
衛顏吃了一驚,手裡的茶壺“嘭”的一聲砸在書案上,努道:“如此明目張胆,他們怎麼敢?”
秦在哂笑,“有那位默許,他們當然敢。”
“哦……”衛顏若有所思,“所以,他們擺明車馬,想要把我衛家一起斬草除根了嗎?”
秦在點點頭,“很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
衛顏在他對面坐下,問道:“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她本人不怕連累,但衛家人是無辜的,為了他們,她有權知道秦在的計劃。
秦在道:“安全起見,我想分批把他們送走……”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或者,你有什麼好計劃嗎?”
他最後這話說得極為隱晦,甚至有些沒頭沒尾,但衛顏詭異地聽懂了:他想知道她的真實實力,且她的實力亦能影響他的計劃。
如果說得更深刻些,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地算計她,而她是可以拒絕的。
衛顏想了想,說道:“你的計劃就是我的,不如你先說說你的?”她的手在空中一招,一把匕首便突然出現在她的手裡,“謀略我不如你,但變個有用的戲法還是可以的。”
秦在驚疑地張大眼睛,目光在衛顏薄薄的紗衣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在兩隻雪白的皓腕上,問道:“你可以把它變沒嗎?”
衛顏嫣然一笑,匕首在手裡消失,又陡然出現一把長劍,劍刃寒光四射。
秦在站了起來,一大步跨過來,把劍拿到手裡,手指在劍身上彈了彈,說道:“那位魯大公子果然是你殺的。”原來他從那時候起,就欠了她人情。
“是我殺的。”衛顏點點頭,這把劍來自現代,與殺死魯大公子的箭頭一樣,都是精鋼所制,秦在當然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