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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顏笑而不語,梅院的老巢又豈是她能去的?
秦在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腦子被驢踢了。
衛顏見他表情懊喪,知道自己不用多說,便只拒絕了“別回去”的提議。
她還有生意要顧,省城的雜貨鋪倒在其次,關鍵是群里的鋪子,已經有不少人在群里單敲她要海鮮了。
秦在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便也不再多說,反正小桃紅的案子不結,他們暫時離不了京城。
……
第二天上午,衛國公府派了輛馬車過來接二人。
這讓秦在和衛顏有些意外,他們以為經過昨天的事,衛國公府絕不會舊事重提了呢。
“好大的魅力呀,看來曹家要趁虛而入了。”下樓時衛顏揶揄了一句。
秦在搖頭失笑,這叫哪門子趁虛而入嘛,這丫頭用成語,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好吧,措手不及也不是這麼用的,他被傳染了。
“你放心,我打定主意的事,誰都改變不了。”他鄭重說道。
衛顏雖不是很信,但依舊鄭重地點點頭。
……
進了國公府,等在二門的張婆子引二人去了曹老夫人處。
曹老夫人的宴息室還是那麼熱鬧,不但上次見過的姑娘們都在,老夫人的身邊還多了個坐輪椅的陌生姑娘。
大家見過禮後,曹老夫人珍而重之地介紹道:“這是老身的七孫女,世子的小女兒,才華頂頂出眾,已經出過好幾本詩集了,等日後下了雪,你們小一輩兒的開個詩社,烤肉吃酒,一起樂樂。”
“曹七姑娘好,久仰大名。”秦在拱了拱手。
衛顏也行了禮,心道什麼久仰大名,分明剛剛聽說。
曹七往一旁側了側身子,說道:“不過是些虛名,當不得真的。”
她容貌清純,氣質冰冷,烏壓壓的黑髮上只簪一隻白玉長簪,上衣是件月白撒花交領褙子,搭配湖藍色長裙,整個人如同她幽冷的聲線一樣,沒有一絲煙火氣。
“七姑娘謙虛。”秦在說道。
曹七又道:“作詩不過雕蟲小技,秦公子十七歲中解元,讓人佩服至極。”
作詩是雕蟲小技?
不單衛顏側目,便是曹家幾個姑娘也紛紛撇嘴。
秦在更是哭笑不得,要知道,在科舉中,詩歌也是一道大題的啊。
曹老夫人見曹七過於倨傲了,給張媽媽使了個眼色。
張媽媽便趕緊過來,張張羅羅地請秦在在曹老夫人左側的繡墩上坐下,衛顏則被讓到太師椅上,由衛藍姐妹作陪。
秦在就交給了曹家的小姐妹們。
“小顏,你嘗嘗這個,我新做的點心,口感很不錯。”衛藍把點心碟子推過來,又關切地問道,“你的鋪子找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幫忙?”
“沒找到呢,我自己來可以。”衛顏撿起一隻蛋撻,咬了一口,酥脆鮮香的口感讓她心情大好,便多解釋了一句,“鋪子不好找,住客棧又太貴,我先租個房子再說。”
“房子想租什麼樣的,我幫你問問?”衛藍很熱情。
“已經有眉目了。”衛顏撒了個謊,即便沒有眉目,她也不想麻煩衛藍,太過功利的人交不透,不交也罷。
那邊,秦在被曹六等人圍著,正在談論畫畫的事,曹七一言不發,但視線卻不時地落在秦在身上。
秦在唇角帶笑,侃侃而談。
他今日穿了件極襯臉色的寶藍色夾棉長衫,腰間繫著寬寬的鹿皮腰帶,更顯得其肩寬腿長。少年如玉,卻又不帶絲毫娘氣。
“秦公子的畫,很有前朝大師呂文意的風格,灑脫豪邁,渾然天成,假以時日,必成大家。”曹六對秦在的評價極高,“依我看,即便不科舉,秦公子的未來依舊不可限量。”
“灑脫豪邁?”曹七突然發表意見,而且還是疑問句,“依我看,秦公子的畫風應該以圓融自在為主才對吧。”
曹六自認識畫懂畫,被曹七如此質疑不免有些不快,反問道:“七妹看過秦公子的畫?”
曹七輕輕偏過頭,拒絕曹六的視線交流,說道:“沒看過,我只是從秦公子的為人處世上推斷的。”
衛顏與衛藍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她們都是了解秦在的,秦在外表斯文,但目標高遠,心狠手辣,曹六的評價還是不錯的。
不過,如果曹七想藉此引起秦在的注意,那她成功了。
秦在果然看了過去。
曹七與他視線相撞,立刻改了口,“難道說,秦公子外表圓融,心中卻豪邁灑脫?真是難得。”
秦在微微一笑,“七姑娘謬讚。”
曹老太太見曹七主動開口,臉上笑開了花,與那張媽媽使個眼色,張媽媽悄悄退出去,不多時,便有人來叫秦在,說是世子有請。
秦在臨走前看了衛顏一眼,給她一個安心的眼色。
衛顏微微點頭。
等秦在走後,衛藍看看周圍,小聲說道:“你應該能猜到這邊的意思了吧。”
衛顏笑了笑,沒說話——既然你選擇站曹家,就不要想著兩邊都討好了吧,誰都不是傻子。
衛藍討了個沒趣,卻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你也不要說我不向著自家姐妹,人微言輕,情勢所逼,二姐也是沒有法子。不過,這件事也沒啥,只要秦在對你一心一意就成了,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