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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一日三餐,徐氏做菜味道很一般,衛顏饞了十年,想吃的東西不少,既然去不了飯館,就只能不斷要求徐氏改進廚藝了。
人一忙起來,日子就充實了,徐氏那些無關緊要的小傷心小脆弱自動自覺地退散,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
與此同時,衛藍三姐弟在李家堡的滷肉攤張羅起來了。
因為條件有限,衛藍只賣豬肉脯和滷肉兩種北方沒有的吃食。
每天傍晚後,濃濃的滷肉香都要饞壞半個村子的人,七八條家養的狗在衛家大門口流連不去。
民以食為天,味道好,生意就非常火爆,衛藍第一天就有將近二兩銀子的純利。
大丫十四歲,該是相看人家的時候,不好總在鎮上拋頭露面。而且,做肉脯需要剁肉,是體力活。於是衛藍把衛大樹和衛小金也拉了進去,這樣一來,她幫手有了,看場子的也有了,一舉兩得。
兩家三七分成。
四房人口少,暫時只有四叔一個勞動力,家裡有地,孩子還小,四嬸有孕,什麼忙都幫不上,所以,衛藍用好吃好喝維護了與四房的關係。
前面三房在衛藍的調配下空前團結,衛老爺子兩口子每天都笑呵呵的,眉心的皺紋都淺了不少。
衛顏一家幾乎被孤立了,除了衛藍偶爾送來一點吃的,沒人理會他們娘仨。
衛顏當然不會在意,“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在末世活了十年的人,大多格外清醒。
他們一家子在書里是反派角色,人家防著他們才是正常,如果衛藍真的貼上來,那她反倒應該擔心了。
徐氏被嫌棄了好幾年,早就看開了,她只是覺得自己沒本事,日子沒有二房過得紅火,有些失落。
沒辦法,衛顏打的都是小獵物,換的銀錢不多,縱然有群里的雜貨鋪撐著,可以做倒爺,但資本基礎薄弱,賺的始終有限。
衛顏覺得自己是時候去大雁山轉轉了。
三月二十九日傍晚,小石頭踩著飯點回了家,一進門對母女倆說道:“娘,三姐,二丫姐要租鋪子了,以後攤子給大哥他們做,聽說三哥四哥明天就去鎮上念書,連束脩都交好了呢。”
衛顏點點頭,這事她知道,書上說,衛藍賣方子賣二十兩,再加上這幾日的收入,手裡的銀錢足夠租一小間鋪子。
她要在鎮上開小飯店了。
徐氏有些黯然,一分家,前院大房三房的日子就好過了,前後一對比,他們一家又要成為別人閒磕牙的笑料了。
“娘,打這些小兔子小野雞實在沒意思,我想去趟大雁山。”衛顏趁機提出要求。為了去山裡,她這幾天一直在徐氏面前展示武力。
徐氏垂著眼,眼淚滴滴答答地掉了下來。
衛顏不為所動,用沉默表示自己的堅持。
過了片刻,徐氏自動自覺地收了淚,同意了衛顏的計劃。
她不蠢,早知道衛顏會提出這個要求,而且她攔不住,既然如此,不如答應衛顏,走的時候也能囑咐囑咐,總比讓衛顏偷著去更好些。
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下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衛顏吃過早飯,帶上乾糧、水,以及徐氏一籮筐的叮囑準備出發。
“姐,你小心些,早點回來。”小石頭迷迷瞪瞪地爬起來,坐在被窩裡喊了一聲。
這幾日,他跟衛顏上了好幾回山,發現他的體力完全跟不上衛顏的節奏,對打獵的興趣也就小了,完全不想跟她去大雁山。
衛顏心裡熱呼呼的,捧著他的小臉蛋親了一口,大笑著出了門。
從李家村到大雁山要走將近三個時辰的山路,衛顏走得快,到她殺野豬的那條溪水旁時已經上午十點。
她這次沒有上次的運氣,水邊除了野豬的腳印子之外,啥都沒有。
只能進林子了。
衛顏吃過乾糧,喝了水,把周圍三面山坡仔細查看一番,選了南面的緩坡,找一條近期有動物踩過的路線鑽了進去。
大雁山是野山,沒有路,荊棘叢生,有的地方腐殖質極多,一腳踩下去陷得老深。如果不是她換了登山鞋,只怕每次拔腳出來都要找鞋。
林子裡的樹高大茂密,陽光照不進來,陰森森的,風一吹,嘩啦啦地樹葉形成一種詭異的旋律,讓人毛骨悚然。
衛顏當然不怕,她只是小心地抓緊手裡的反曲弓,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然而,從山腳艱難地爬到山腰,她連只野雞脖子都沒碰到,衣裳卻被刮壞了兩處。
“出門沒看黃曆,運氣好像不行啊。”她累得不行,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視線所及,往左再往上,那裡有片丈許長的大石頭,表面平坦,可躺可坐。
衛顏爬了過去,一邊爬,一邊翕動著鼻翼,她覺得此處好像有隱隱的尿騷味。
“嘎……咯咯咯……”她在穿過一處高草時,驚起了好幾隻野雞,它們瘋了一般地向林子裡飛去。
瞄準,射!
一隻野雞墜了地,其他的逃得無影無蹤。
“呼哨!”衛顏吹了聲口哨,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開張了呢。
她把箭拔下來,野雞放進空間,剛要離開,就見幾隻野豬在前面呈扇形圍了過來。
衛顏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的,把野豬的口糧給弄沒了,怪不得林子這麼大尿騷味卻那麼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