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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才二十出頭,果然是年輕有為。”那人對著徐飛拍了一把薛寶文的馬屁。
徐飛尷尬地笑了笑,心道,我比他小,名次比他靠前好不好?
他正思忖著,就聽隔壁桌有人說道:“他有什麼真才實學,得這個狀元還不是靠靖江王世子的關係?”
另一個有些驚訝,“哦,這怎麼講?”
先前那人說道:“那還怎麼講?瞧瞧那張漂亮的小臉不就明白了,哈哈哈……”
第三個人勸了一句:“聽說秦在聰敏好學、手不釋卷,而且過目不忘,狀元茶樓不少人都見證過,兄台慎言。”
第四個人不屑地“嘁”了一聲,“什麼慎言,只一個晚上,這謠言都已經傳遍了,也不知道他得罪誰了。”
徐飛的好心情登時蕩然無存,他瞧了一眼衛格,見他臉色黑沉,卻朝自己搖了搖頭,便知道,自家姑父不同意自己替秦在出頭。
“秦在跟靖江王世子一共沒見過兩面,而且他在時我也都在,哪來的屁話!”薛寶文卻是怒了。
周遭登時為之一肅。
這時,秦在穿著一席藏青色圓領袍走了進來,濃重貴氣的顏色襯得少年唇紅齒白,格外清雋,不少同科都看直了眼,隨後又低聲議論起來。
狀元跟大臣一樣,獨自一席,是以,他孤零零地坐在前面,那張桌子如同一道屏障,把後面滾滾而來的流言蜚語屏蔽在外。
皇后放出來的誹謗的消息,他昨天下午就知道了。
這件事雖然噁心,但不大好洗,暫時也沒辦法洗,惟有翰林院的上官為此事召見他時,他才好自辯,不然只能越抹越黑。
雖然是宴會,但沒什麼人真的在吃,在一番歌功頌德、彼此認識、互相吹捧之後,宴會散了。
秦在獨自來,又獨自往外走,剛出禮部,他就被一個無須的中年人攔住了,“我家主子有請。”
太監獨有的聲音提醒了秦在,來找他的不是皇后的人,就是皇上的人。
他給老四老五打了個眼色,然後隨著那太監上了一輛不怎麼起眼的馬車。
車裡坐著一個中年人,面容清癯,氣質冷冽,貴氣十足。
秦在的心臟怦怦狂跳幾下,他與那人對視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把內心裡所有的期盼和想像都壓了下去。
永清帝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但那雙沉寂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秦在知道,他應該更清醒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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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馬車啟動了。
秦在在永清帝對面坐下,沒有開口,半垂著頭,靜靜地等著對方問話。
永清帝凝視著他的臉,良久之後,忽然開口說道:“你與你母親很像,但頭腦卻繼承了我的。”
秦在點點頭,心道,永清帝用了“我”字,所以,他不是以皇帝的身份來的。
“你知道你母親是誰嗎?”永清帝挑著眉問道。
秦在笑了一下,“請您賜教。”
永清帝凝滯片刻,“我以為你知道,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所以,他剛剛的話其實是個試探,也有離間的意思。
秦在心裡隱隱有了些不妙的預感,但還是尖銳地說道:“我也以為我應該知道,但可笑的是,從沒有人告訴過我。”
永清帝譏諷地笑了笑,“我該想到的,既然她當初選擇拋棄你死遁,如今當然不會以真面目出現在你面前。”
秦在心臟一疼,像被重錘狠狠捶了一下,疼得他幾乎要喊叫出聲,他咬緊牙關,不但忍住疼,還完美地控制了臉部表情。
“因為她拋棄了我,所以某些人授意婢女拐走我,謀殺我,污衊我,便都順理成章情有可原了,是嗎?”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永清帝,桃花眼裡水霧瀰漫,掩蓋了所有感情。
“啪啪啪。”永清帝身體向後一靠,不緊不慢地拍了三下巴掌,“很好,你在性格上倒也得了我幾分真傳,比我那幾個兒子強多了。”
“所以呢,你要認回我嗎?”秦在懶得與他廢話,單刀直入。
永清帝沉默片刻,忽然抬眸逼視秦在,說道:“你說你是我的兒子,你有證據嗎?”
秦在道:“我沒有證據,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對嗎?”
永清帝再次陷入沉默。
沉默不一定都是拒絕,但這個時候的沉默一定是傷害。
儘管永清帝於秦在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但這改變不了他是秦在親生父親的事實。
秦在不痛,但他有怨。
他再沒開口,直到下車。
馬車絕塵而去,老四和老五終於跟了上來。
秦在問道:“有人跟蹤嗎?”
老五說道:“在禮部門口時有,一上車就退了。”
秦在點點頭,只要皇后的人還沒瘋,就絕不敢喪心病狂地跟蹤永清帝。
三人上了馬車,回到京郊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