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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清帝登基後,兵部尚書魏大人落馬,拔起蘿蔔帶走泥,兵部被重新洗牌。為鞏固皇權,司馬衍被安排在兵部當差。
“今天沒什麼事就來看看母后,走吧,兒臣陪母后走走。”司馬衍硬拉著她往外走了兩步。
“要去哪兒?”永清帝背著手,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司馬衍趕緊放下吳皇后的胳膊,迎上兩步,恭恭敬敬地說道:“兒臣見過父皇。回父皇的話,兒臣見母后心緒不寧,想陪她去御花園走走。”
“哦……”永清帝哂笑一聲,“心緒不寧啊……”
他的話里有明顯的未盡之意,司馬衍和吳皇后聽得分明。
司馬衍不明所以,不免有些誠惶誠恐。
吳皇后不敢和永清帝對視,天氣還不熱,她的額頭卻陡然冒出一層細密的小汗珠。
“臣妾見過皇上。”她強做鎮定,蹲身行禮。
“皇后免禮。”永清帝看向司馬衍,“你回吧,我與你母后說說話。”
司馬衍如蒙大赦,趕緊打了一躬,“兒臣告退。”
吳皇后後脊背發涼,卻也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永清帝身後進了坤寧宮。
女官上了茶水。
永清帝用杯蓋一下一下地撇著並不存在的浮沫,清脆而又單調的聲音讓人沒來由地感到慌亂。
吳皇后不安地抓緊了手裡的繡帕,兩條腿不停地在裙子裡抖動著。
“皇后仍是心緒不寧嗎?”永清帝突然扔下手中的杯蓋,發出一聲脆響。
“啊?”吳皇后嚇了一跳,隨後才反應過來,“……是啊,臣妾昨晚做了個噩夢,感覺不大好,臣妾想去護國寺拜上一拜,懇請皇上恩准。”
“朕准了。”永清帝起了身,眼裡流露出一股諷意,“你是得好好拜一拜了。”
說完,他邁步走了出去。
吳皇后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永清帝才走,小連子便急匆匆走了進來,稟報導:“皇后娘娘,靖江王世子在狀元茶樓抓了幾個說閒話的讀書人,把他們帶到順天府,狀告他們辱沒了他的名聲,要求順天府尹一定徹查此事。”
“什麼?”吳皇后一下子站了起來。
“靖江王世子說,他和秦在沒那回事。”小連子補充了一句。
“娘娘不必憂心,這樣的事只能越抹越黑,解釋不清楚的。”一旁的老嬤嬤說道。
吳皇后絕望地搖了搖頭,她把司馬恆和秦在捆在一起,是為了推司馬恆一把,讓他把秦在拿下,可不是讓司馬恆為秦在出頭的。
“小連子,你去一趟鎮西侯府,告訴吳老夫人,本宮五月初一去報國寺進香。”
“是。”
……
殿試之後,秦在授翰林院修撰,從六品。
徐飛有齊國公世子幫忙,被授以庶吉士,進翰林院學習。衛格則直接進了戶部,做了一名正七品的主事。
雖說衛格沒有徐飛的運氣好,但好歹先當官了。
衛老太太一高興,也不怕衛顏了,當即從衛春山家裡搬出來,跟衛老爺子一起住跨院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精神頭好了不少,更年期帶來的負面效應越來越小,說話中聽不少。
所以,她張羅去寺廟上香的提議也得到了廣泛支持。
除了衛家人,衛藍還約了已經出嫁的衛大丫,一大家子乘坐兩輛馬車,往城南的玉泉山去了。
玉泉山有兩座寺院,一座在西邊山腳,叫玉泉寺,另一座在山腰東側,規模極大,叫報國寺。
報國寺是皇家寺院。
老百姓只能去玉泉寺,但往玉泉山的路只有一條,百姓與權貴必須同行。
初一和十五是寺院最繁忙的日子,路上車馬極多,張廣在路上走得極為小心,生怕衝撞了某位權貴。
在玉泉山腳下的岔路口時,張廣忽然用鞭子敲了敲車廂,小聲說道:“吳婆子和她的主子下車了,上了等在路邊的一輛車。”
衛老太太聽不明白,但她知道這話大概是對衛顏說的,便問衛顏:“什麼吳婆子,你認識?”
衛顏笑著說道:“奶,是咱咱胡同對面賣包子的婆子,聽說她榮養之前是侯府的奶媽媽。”
“榮養?”衛老太太不明白啥意思。
衛顏便好生解釋了一番。
衛老太太又道:“嘖,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做奴才,都贖身回家了還上趕著找不自在。”
衛顏笑著敷衍幾句,心裡盤算道,在路上能讓吳老夫人下車的人可不多,說不定車上坐的是吳皇后,兩人鬼鬼祟祟,指不定又弄出什麼么蛾子來呢。
她把車窗打開一條縫,正巧看到那輛馬車關上車窗,那吳婆子左顧右看,上了後面的普通馬車。
到了玉泉寺,衛顏一家就分開了。
衛藍問姻緣,衛大丫求子,徐氏求家宅平安,而衛老太太和李氏則是來求財的。
衛顏啥都不想求,就找了個上茅房的藉口從玉泉寺溜了出去,走野坡爬到報國寺,然後跳牆進了寺院。
報國寺年代悠久,裡面古樹參天,幾乎每一棵都有兩人合抱那麼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