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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看咱們這位同學……嘖嘖,人不可貌相。”

    “我怎麼瞧著不像一家人呢?這長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啊!再說了,哪有親爹媽這麼幹的,怕是撿來的吧。”

    “喲嗬,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了,還真沒準兒。”

    “確實確實。”

    ……

    瞧瞧,誰都不是瞎子!

    秦在又是一笑,說道:“既然家裡丟了錢,那就趕緊找,我這裡肯定沒有,不如爹娘你們報個官?到時候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你……”秦獵戶氣得手直顫,“要不是怕你小子……算了,我找你們山長去,你去收拾東西,馬上跟我回家。”

    “嗯哼!”

    一位在食堂用飯的老夫子從夫子用餐的區域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山長不在此處,這位仁兄有事可與老朽說說。”  

    秦在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心道,有這位夫子在,今天的事怕是很難善了了。

    關夫子,進士出身,但因長相太醜,而被朝廷拒絕錄用。

    大順朝才子頗多,所以選官看臉,而且還有一套八字用人標準,即“同、田、貫、日、氣、甲、由、申”。

    “同”為面方體正,“田”為舉止端凝,“貫”為身材頎長,“日”為骨骼精幹,此四者合格。

    “氣”是體貌歪斜,“甲”是頭大身小,“由”是頭小身胖,“申”則為兩頭小而中間粗,此四者不合格。

    關夫子便是占了“甲”字,是個大頭人,粗眉,牛眼,香腸嘴,下頜還留著幾撮雜草般的山羊鬍,甚是醜陋。

    是以,他平生最討厭小白臉,而秦在恰巧是小白臉中的小白臉。

    秦獵戶打了一躬,說道:“夫子午安,在下打擾了。”  

    關夫子拱了拱手,“仁兄客氣,請講。”

    “夫子啊,我家這孩子太不懂事。賤內生病,在下手頭銀錢緊張,就讓他遲些日子再來省城,並不是不讓他來,可這孩子,唉……”秦獵戶悲憤地撓撓頭,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憋了好一會兒才道,“都是家醜,在下也是實在沒法子了,這孩子就偷了賤內治病的銀錢,偷偷跑來了。夫子您給評評理,這樣不聽話的孩子再有才華又有什麼用,他心裡連他娘都沒有,就算做了官,那心裡也不會有百姓吧。”

    關夫子捻著鬍鬚不住的點頭。

    “他爹,給孩子留點面子,有話咱回家去說,咳咳咳……”王氏怯怯地勸了一句,又一聲一聲地咳嗽起來。

    “還留什麼面子,再留面子連爹娘都不認了!”秦靖大聲嚷嚷了一句。

    “家門不幸。”秦獵戶又打了一躬,“夫子,在下這就把他帶回去,他什麼時候悔改了,在下什麼時候再送他來。”

    秦在冷笑一聲,道:“爹,既然丟了銀子那就該報官,而不是空口白牙的誣賴親人。如果你去搜我的宿舍就會發現,我手裡只有抄書賺來的幾百文,並沒有您的五兩銀子……”  

    秦靖上前一步:“哥,你還在撒謊,銀子你在路上都花了,又哪裡還能湊得上五兩?”

    秦在不慌不忙,道:“我是跟省城販皮子的商隊一起來的,一路燒水做飯,搬貨刷馬,靠勞動換路費來的省城,分文未花,有盛元生的夥計們替我作證。你們說我偷了家裡的錢,有證據嗎?”

    秦獵戶不善言辭,被秦在問住了,一時無言以對。

    又是秦靖開了口:“要證據?哥,你喪良心!我們怕你出事,辦了路引就來了,從家裡追到省城,就為了誣陷你偷錢?”

    關夫子早已怒髮衝冠,大手使勁一揮,道:“端山的學生德才兼備,這種不忠不孝的學生我們不要,仁兄儘管帶走,山長那裡我來說。”

    秦在冷哼一聲,“關夫子,學生是山長親自錄取的,您無權處置學生。”

    說完,他又看向秦獵戶,“爹,我不會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你走,山長說過,只要學生住在書院,安全就由書院負責。沒有山長的同意,沒人可以違背學生的意願帶走學生。”

    

    “確實,入學的第一天,山長就說過。”

    “這位大叔,反正你兒子也跑不了,就等山長來了再說唄。”

    “是啊是啊,已經有人去叫了。”

    ……

    “都住嘴,書院的規矩是陌生人不得隨意帶走學生,跟父母何干?”關夫子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這等混帳留他作甚,帶走帶走!”

    秦獵戶拱了拱手,與秦靖換了個眼色,雙雙上前,想將秦在夾起帶走。

    秦在想,他只要堅持到山長到就可以了,便連退兩步,正要再開口,卻聽人群外圍有人說道:“這一家子好大的臉啊,還為人父母呢,真當我們秦在孤立無援嗎?”

    一個身材健壯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推開人群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兩名彪悍的長隨。

    他指著秦獵戶說道:“五兩銀子還不夠你們一家三口在歷縣全福樓塞牙縫的吧。”

    秦靖被戳中痛處,登時急了:“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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