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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想與衛藍湊到一天,她也不會同意的。”秦在一口氣喝光杯子的水。
衛顏又給他續了一杯,說道:“她同不同意都不要緊,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對了,你與我的事,你姨母和費先生同意嗎?”
秦在翹起二郎腿:“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他們同意。”
“這……你的意思是他們不同意?”衛顏挑了挑眉。
秦在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有些空洞,有些迷惘,又有些悲涼,“怎麼說呢?費先生沒有資格管,有資格的,如今不好意思管,一定會管的,我又怕他可能會管。”
他朝衛顏招了招手。
衛顏在椅子的扶手上坐下,心疼地摟住這個剛剛十八歲的小男生,“不要緊,咱不用他們管。再說了,你現在不是應該由我來管了嗎?”
“呵呵……”秦在在衛顏的懷裡蹭了蹭,低低地笑了起來。
還真是,從他逃出秦英的控制,他的一切都是衛顏管的,衣食住行,零花錢,甚至連前程她也一併操心了,比親生爹娘想得還要周到。
不管是有資格的,還是沒資格的,都無法阻止他娶她。
他這輩子只娶一個,那就是衛顏。
“好,你來管,這輩子都要你來管。”秦在抬起頭,撅起嘴,鄭重地印在衛顏的唇上,“蓋上印章,你就不能反悔了。”
一輩子太長,衛顏經歷過末世,對人性沒有那麼樂觀,但只要這份情義在一天,她便應承一天吧。
她回吻一下,道:“好,只要你不反悔。”
……
三天後,秦在讓費先生幫他操持,請官媒到衛家提親。
衛家對此欣然接受。
五月十日是五月份最好的一個日子,秦在拎著兩隻餵得肥碩的大雁上門提親。
六禮就這樣走了起來。
與此同時,秦在在狀元茶樓把定親的消息散了出去,很快便傳得到處都是,永清帝在五月十二日下早朝後得知了此事,告訴他的正是司馬衍。
於司馬衍來說,這是一個試探。
永清帝眼裡閃過一絲訝異。秦在在狀元茶樓闖出了名頭,且極盡張揚之能事,他以為這個兒子是個急功近利的,卻不料秦在轉頭就要娶一個農家丫頭了,這是為什麼?
是真的喜歡,還是想表明什麼?
“父皇,他這樣,是不是不妥?”司馬衍問。
永清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去吧,聽說武氏有孕,你多用點心。”
司馬衍有些惶惶,躬身告退。
“呵~”永清帝輕笑一聲,他的這個兒子能力不像他,喜愛女人的勁頭卻學了個十成十,“守成尚可,開拓不足啊。”他以近乎耳語的聲音自語一句,又拿起了奏章。
秦在的婚事他想管,但現在不是時候,必須等。
女人嘛,娶誰不是娶呢,他的兒子總不會娶一個女人,正室背景不足反而是件好事。
“張忠,再派個人,重新了解一下衛三,務必保密。”
“是。”張忠從角落裡走出來,出了御書房,找到一個伶俐的小太監,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
小太監心領神會,諂媚地笑著說道,“乾爹,看來皇上對那位挺上心的,是吧?”
“啪!”張忠在他腦瓜頂拍了一掌,“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揣測上意,快滾。”
張忠辦事穩妥高效,五月十八日,永清帝得到了進一步的匯報。
張忠把情況說完,總結道:“皇上,此女識字,擅畫,為人精明,孔武有力,容貌亦是上乘,不好駕馭,但對那位卻也全心全意,於那位眼下的身份來說,乃上上之選,比起端木世子要娶的衛二,衛三隻輸在了出身上。”
永清帝滿意地點點頭,秦在能從狼窩裡保全一條小命,識人自然也有一套,這樣的姑娘的確更適合他。
但沈思飛卻不這麼認為。
五月二十,沈思飛進了衛顏開在西城的雜貨鋪,在庫房裡找到了衛顏。
衛顏並不驚訝,自打秦在張羅訂婚,她就在等著這天了。
“您請坐。”她搬來一把椅子,用抹布擦了擦。
沈思飛嫌棄地看了一眼,道:“不必,我說完就走。”
“您請講。”
“你該知道我的來意,所以,我就不客氣了。”
衛顏聳聳肩,不好意思管秦在,就把腦筋都動到她頭上了,“您隨意。”
沈思飛殺人不眨眼,但淑女范兒十足,最看不上衛顏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她蹙起秀眉,說道:“如果兩個鋪子一個院子不夠,我可以翻倍,十萬兩怎麼樣?”
衛顏哂笑,“如果秦在同意,我沒意見,你問過秦在的意見嗎?秦在是聰明人,一向知道怎樣安排自己的人生,你這樣越俎代庖真的好嗎?”
沈思飛壓了壓帷帽,說道:“他還小,不懂得……”
衛顏打斷她的話,“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秦在四歲就開始替自己打算了,院主覺得秦在不懂什麼?我從未以救命之恩要挾過秦在,他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院主覺得我還應該怎麼做?秦在的前十四年已然痛苦至極,院主覺得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