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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縣城時,衛顏打開群雜貨鋪,發現連青皮魚都被搶光了,流動資金增加一萬五。
一天一萬五,十天就是十五萬。
衛顏信心大增,樂顛顛地進了城,在繡坊買了一身府綢的玄色長衫換上了。
她身量高,還沒發育,扮起少年毫無壓力,攬鏡自照,竟然還有些小帥。
衛顏付了錢,驅車前往全福樓。
全福樓是歷縣最好的酒樓,在這兒吃飯的要麼有權要麼有錢,外面的馬車雖說不是個頂個的豪華,但像衛顏這樣的拉貨騾車肯定是沒有的。
酒樓負責看車的夥計一眼瞧見衛顏,麻溜地跑了過來,“誒誒誒,這裡不能停車,趕緊走!”
其實衛顏也不想停這兒,可是沒辦法,騾子沒人看的話那就是給別人準備的。
她也不想跟夥計廢話,直接說道:“薛少爺請我來用飯,你要是不讓我停,那我就不上去了,麻煩你轉告他一聲。”
她正好想從群里進些香料和帕子,賣到城裡的雜貨鋪,抵了賣魚的銀錢。
“這……”夥計自然知曉薛少爺是誰,上下打量衛顏一番,視線落在衛顏沾滿了灰塵的布鞋上,不屑地說道:“就你,薛少爺請客?莫不是早上的夢還沒醒吧,要做夢回家做去,老子沒工夫跟你鬧著玩。”
“哈哈哈……”一旁的雕花鑲金的馬車裡傳來一陣笑聲。
緊接著,車門打開,三位少年魚貫而出。
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少年先下車,他說道:“薛少請最喜惡作劇,莫不是請來寒磣咱們的吧。”
“宴請小廝寒磣咱們?不能吧。”另一個圓臉少年說道。
“不然咱們把人帶上去,看看薛少怎麼說?”最後一個少年擺出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架勢。
“我看行。”麻子臉少年朝夥計招招手,“把車給他停了,我帶他上去。”
衛顏有些煩躁,也懶得跟幾個狗眼看人低的智障廢話,一拍騾子就要把車牽走。
“誒誒,不是說薛少爺請客嗎,走啥,心虛了吧。”那夥計得意地笑了起來。
“是啊,心虛了,可虛可虛了。”衛顏催著騾子準備過馬路,準備去小靳的麵館吃頓打滷面。
幾個少年又是一陣大笑。
“吱嘎”一聲,全福樓二樓的窗戶開了,薛寶文從裡面探出頭來,叫道:“你們幾個怪笑什麼,怎麼還不上來……喂喂,那個衛顏,就等你和秦在呢,你往哪兒走?”
“衛顏是誰?”麻子臉四下看看。
“不知道。”圓臉少年抬起頭,“薛少叫哪個呢?”
薛少沒有回答他,因為他已經不在窗口了。
幾息功夫後,薛寶文帶著小廝從酒樓跑了出來,氣喘吁吁地穿過還在發愣的三個少年,朝衛顏追了過去。
“喂,來都來了,怎麼還走呢?”他扯住衛顏的袖子。
“啊?”酒樓的夥計面色大變。
就是那三個少爺也都面面相覷——這薛寶文什麼情況啊,請一個拉貨的吃飯,還親自追了出來?
莫不是瘋了吧!
衛顏指了指那夥計,“他說等你請我,我得做夢才行。還有他們,說你今兒宴請的是小廝。請教薛少,你到底什麼意思?”
薛寶文也是聰明人,一看衛顏的馬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趕緊說道:“天地良心,這還能怪我怎的?誰讓你趕這麼一輛破車來了?”
“破車咋了,不過代步而已,店大欺客呀!行,那我不吃了成吧。”衛顏把袖子從薛寶文手裡拉回來。
“別啊,怪我,都怪我還不成?”薛寶文給小廝打了個眼色,小廝挺身而出,給了那夥計一腳。
那夥計自知理虧,“誒唷”一聲就趴地上了,隨後趕緊磕了個響頭,求饒道:“這位客人您行行好,千萬別生氣,千錯萬錯都是小的錯,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小的一回吧。”
衛顏不吭聲,又瞧了瞧那三位少年。
麻子臉面色一變,正要犟兩句,被圓臉少年一拉,把話咽了回去。
圓臉少年打了個躬,說道:“適才得罪了,還請兄台原諒則個。”
麻子臉少年有些不服氣,但被另一個少年瞪了一眼,兩人齊齊打了個躬,就算賠禮道歉了。
薛寶文也道:“好了好了,這些都是我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也算不打不相識,是不是?”
衛顏想了想,勉強說道:“就看薛少的面子吧。”
幾人一起上了酒樓二樓。
這是個大包間,放了兩張十人台圓桌,裝飾華麗,以衛顏不太靈光的鑑定水平來看,家具成套,且至少紅酸枝的。
裡面已經坐了十幾個人,一見那三位少年,登時哄然。
“薛少,就三頭爛蒜也值當你跑一趟?”
“就是就是。”
“厚此薄彼,不夠意思嘛。”
麻子臉少年有些尷尬,“去去去,你才他娘的爛蒜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能吐象牙,吐一個試試?”
“行了行了,都給本少閉嘴!”薛寶文一揮手,少年們安靜下來,他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請衛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