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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可坑死我了。”他一上車就說道。
秦在挑了挑眉。
薛寶文苦著臉,“我爹不讓我跟他們來往。”
“倒是連累你了。”秦在拱了拱手,經過今天的事,他對薛寶文又多了兩分好感。
薛寶文見秦在如此鄭重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談不上連累,挨頓罵,被關幾天的事。”說到這兒,他豎起大拇指,“不說別的,咱單說畫,好,真好,兄弟我太佩服了。”
“沒……”
“不用謙虛,我不想聽。”薛寶文打斷秦在的話,親熱地往秦在身邊湊了湊,“大家都是兄弟,我就不客氣了,等殿試結束,你也給我畫一幅唄?”
秦在:“……”
……
秦在在狀元茶樓大出風頭,結交司馬恆一干紈絝的消息很快傳進了衛國公府。
曹老夫人頭上綁著抹額,病懨懨地躺在炕上,燭火搖曳,光線不明,讓她的憔悴又多了幾分。
衛國公板著臉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曹鵬坐在曹老夫人身邊,溫言勸道:“娘,老五那邊沒事,雖說人在大理寺,但好吃好喝供著呢,他身上的傷沒有大礙,您老不必掛心……”
曹老夫人睜開眼,怒道:“怎麼不掛心?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孫兒,一個關在牢里,一個關在廟裡,我怎能不掛心?你說!”
“犯了錯就得受罰,簡直不可理喻!”衛國公一拍扶手,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曹老夫人瑟縮了一下,卻也沒有退縮,等人出去了又道,“他秦在風風光光,那衛顏健健康康,他們二人都好端端的,沒道理讓我的孫子孫女吃苦受罪。幾個無名小卒而已,咱家做做面子活也就罷了,何必那麼認真?兒子,你就把老五和小七接回來吧,小七心思敏感,你再不讓她回來,她會沒命的。”
曹鵬眼裡的溫度漸漸冷了下去,他以前覺得:母親賢淑溫良,知書達理,根本不像妻子哭訴的那樣,偏心,護短,苛待庶子女,故意刁難,蠻橫無理……那些詞應該與母親毫無關聯。
但如今看來,母親的好,大多在他們這些至親身上,與他人無關。
很多時候,她老人家在他眼中是慈母,在別人眼中也許就是自私的惡人。
他忽然覺得有些承受不起,很想像父親那樣起身就走,卻又生生把自己按住了——母親老了,不能跟她計較,不聽她的話便是。
把曹老夫人哄睡後,曹鵬拖著疲倦的身體去了書房。
“爹,事情過去就算了,彆氣壞了身體。”他接過長隨手裡的茶壺,親自給老爺子倒了一杯。
衛國公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這事情來得有些詭異,那秦在不簡單啊。”
“此話怎講?”曹鵬對秦在印象很好,不攀附權貴,學富五車,容貌俊朗,比他的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強多了。
“此事定是秦在散播出去的!”衛國公一拍書案,“他先是報復咱家,緊接著在狀元茶樓譁眾取寵,不過是想通過此舉在京城揚名立萬,好叫咱曹家就不敢對其打擊報復罷了。”
“爹,這時間上好像……”
“啪!”衛國公又是一拍桌子,“時間又怎麼了,信鴿從奉天省城飛到京城也就一夜功夫,你沒聽說過嗎。”
曹鵬沉默片刻,“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這小子倒也有些膽色。”他贊了一句,又問,“爹你打算如何?”
衛國公用茶杯蓋撇撇茶葉沫子,喝了兩口,把心裡的那股氣壓下去,說道:“我能如何?不過是氣不過罷了!那樁停妻再娶的案子始終沒破,這說明真正想對付他的人藏得很深,來頭很大,秦在的來頭也定然不小。你約束好家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要給別人當槍使。再派幾個穩妥的,好好查查那小子的底細,看看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省得我們曹家日後行差踏錯。”
薑還是老的辣!
曹鵬神色一凜,“是,兒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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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二更更鼓敲響時,吳老夫人屋裡的燈仍然亮著。
鎮西侯躺在暖融融的被窩裡,雙手枕著後腦勺,呆呆地看著房頂,吳老夫人已經念過八百次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首先,沒有皇后的位置保不住,他鎮西侯府就保不住的邏輯關係。鎮西侯府非承恩侯府,這個爵位不是靠外戚這個身份得來的,而是祖上用軍功和鮮血換來的。
其次,他太清楚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極度清醒,極度冷酷,而且極度睿智,他沒有任何把握將壞事做得滴水不漏。
再次,秦在的身份難以自證,即便有皇子身份也難以繼承大統。外孫司馬衍雖在文治武功上頭比皇上差不少,但比他的幾個兄弟強了許多,還是嫡長身份,即便皇后位置不保,也不該影響他的未來。
最後,即便皇后東窗事發,看在多年夫妻和幾個孩子的情分上,皇上絕不會要了她的命,關在冷宮便也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