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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丫知道她不愛聽,識趣地閉上了嘴。
……
下午未時初刻,司馬衍等人下了樓。
衛藍和衛大丫一起送了出去。
司馬衍兄弟身份貴重,端木長安兄弟送走他們後,這才準備登上自己的馬車。
“世子……”衛藍欲言又止。
端木長安聽得出她的未盡之意,便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問道:“有事?”
“嗯,的確有事。”衛藍不安地搓著手裡的絹帕,說道:“如果世子爺有時間,還請移步帳房。”
“也好。”端木長安跟端木長寧交代一聲,隨衛藍去了酒樓後院。
帳房不大,長許長寬,裡面只擺著一張書案和幾張凳子。
衛藍讓端木長安在主位坐了,她姐妹二人坐在書案前的兩隻圓凳上。
“什麼事,說吧。”端木長安的視線落到衛藍的俏臉上,凝視片刻,方垂下眼瞼,看著眼前的一隻青玉鎮紙。
衛藍遲疑了一下,到底把事情說了個詳細。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試探試探三爺?”端木長安問。
衛藍點點頭,“我的確是這樣想的,這件事由世子來說,我這邊就能多一些迴旋的餘地,日後見面也不會太尷尬。當然了,此事有些棘手,世子若覺得不妥,可以當我沒說過。”
端木長安摩挲著粗糲的青玉,餘光盯著衛藍,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雖不一定成功,但我可以試一下。”
衛藍頓時如釋重負,只要他肯應,就說明事情有八成把握能成。
她與端木長安打交道兩年多,她對他頗有了解,亦多有傾慕,只可惜,有個橫在中間的惡婆婆,註定了沒有緣分。
“多謝世子。”衛藍趕緊起身行了一禮,“您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事成後一定請世子吃好吃的,保證是世子沒吃過的。”
端木長安眼裡盪起一抹笑意,“如此,那我可就等著了。”
“好,保證世子滿意。”衛藍俏皮地伸出右手,做了個發誓的姿勢。
她沒有了心事,人也活潑起來,動作嬌憨,聲音婉轉,格外輕靈可愛。
端木長安有些失神,第一次有了多呆一會兒,捨不得離開的感覺。
男人對自己有沒有興趣,衛藍作為一個靈魂年齡超過三十的成年人,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衛藍很高興她能吸引端木長安的注意,但考慮到謝氏,以及司馬衍的覬覦,還是立刻擺正了心態。
她已經不是那個一窮二白的衛二丫了,她現在除了能力外,有靠山,有財富,還有人脈,找個各方面都滿意的男人並不難。
……
端木長安從香滿園出來,把端木長寧送回家後,又進宮去了。
——按說大皇子早就成了親,早該開府獨立,但分給幾個皇子的府邸都在修繕,這件事便耽擱了下來,如今他與幾個兄弟住在宮城東面的幾個院子。
司馬衍住在最北邊。
端木長安轉了彎,剛走幾步,便見皇上迎面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太醫和幾個大太監。
“微臣參見皇上。”端木長安讓到一旁,行了吉拜禮。
永清帝已是不惑之年,但身材頎長,一張臉清癯俊朗,貴不可言。
“嗯。”永清帝略一頷首,便肅著一張臉快步走了過去。
儘管面對面只是一個剎那,但端木長安還是感到了緊張,直到永清帝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出了一口大氣,站直身子繼續走。
永清帝習武,也帶兵。當年與他父親一起抵禦大真國的侵略時,一怒之下坑殺過數千戰俘,周身盤繞的殺氣,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
敲開司馬衍的院門,端木長安跟著小太監進了司馬衍的書房。
“長安來啦,有急事?”司馬衍正在寫大字。
端木長安在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說道:“有消息說,皇后娘娘要為你納側妃了。”
“哦?”司馬衍皺了皺眉,“衛藍去香滿園就是為了這事?”
端木長安頷首。
司馬衍臉色一沉,把毛筆扔在水盂里,濺起一片黑色小水花,雪白的宣紙便濕了一大片。
“她果然是不願意的。”
端木長安沒急著替衛藍辯解,而是從小太監手裡接過茶水,喝了幾口,等一杯水見底,估摸著司馬衍的氣性沒那麼大了,才又開了口:“衛藍是個閒不住的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衛藍要金錢,要權勢,但她不會為了這兩樣選擇做金絲雀。
這也是他對衛藍最欣賞的地方。
司馬衍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你不必為她開脫,不過是給臉不要臉罷了。”
居然惱羞成怒了。
不過,端木長安並不在意他的怒火,哪個男人被女人拒絕都會下不來台,更何況這位還是未來的皇太子呢。
但司馬衍向來理智,不可能為個姑娘與衛國公撕破臉皮。
“不然,我去找她說說?”他以退為進,試探司馬衍。
司馬衍沉默良久,終於從嗓子眼擠出兩個字,“罷了。”
他一擺手,“女人有的是,能開滿香園的不多,她不在我的皇子府其實更好些,而且,這件事原本也不是我的授意,也不知母后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