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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大概更年期,脾氣暴躁,一般沒人敢捋其虎鬚,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
她厭惡地瞪著衛顏,說道:“三丫我把話撂這兒,你照這樣下去肯定沒好,你別忘了,你大舅母本來就看不上你。”
衛顏的大舅母也是她未來的婆婆,結親對象是表哥,人家娘倆根本就看不上衛三丫,要不是有她大舅勉強壓著,這門親早就退了。
衛顏沒吭聲,心道,那位大表哥也是衛藍的死忠粉,作者欽定的男三,這樣的親事退就退了,自己還省事了呢。
衛老太太見衛顏油鹽不進,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模樣,氣得掄起笤帚疙瘩就打。
衛顏怎會吃這種悶虧,當即往後撤了一步。
衛老太太一笤帚打了空,帶著身體往前撲了一下,差點趴下,當下羞得老臉通紅,罵道:“你個小崽子還敢躲?”一邊說著,她一邊把笤帚往衛顏臉上摔。
衛顏一挑眉,抬手就接住了,狠狠往炕梢一扔,發出“嘭”的一聲。
“你……你……”衛老太太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乾脆不管了,跐溜跐溜地往炕頭挪幾下,拉了個枕頭躺下,閉著眼,呼哧呼哧直喘氣。
這老太太有些重男輕女,對衛三丫這個不聽話的孫女尤其看不上。
衛顏對她也沒多少尊重,在炕沿上搭半個屁股,大喇喇地坐下了——她趕了半天路,精神力和體力都有些透支,早就累了。
其他人便悉悉索索地議論了起來,言辭中多有不忿,但沒一個人敢強出頭。
沒辦法,誰讓衛三丫混呢,那柴刀還明晃晃地在身後別著呢。
反正老爺子不會放過她,只要再等等就能有好戲看,大傢伙兒都不著急。
衛顏看了眼衛藍,與後者的視線恰好對上。人家是女主,衛顏不想得罪,卻也不想讓人設崩得太快,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只好及時收了回來。
“這丫頭,還敢拿眼睛剜二丫呢,你可別忘了,小土腦袋上的窟窿到現在還出血呢。”
衛顏循聲看過去,見衛藍身後的婦人正憤憤地看著她,懷裡還摟著個腦袋上包著白布的小男孩。
“就是。”婦人身旁的大姑娘附和著說道:“小土到現在還睡不安穩呢。”
衛顏知道這娘仨是誰了,婦人是衛藍娘,小男孩是小土,排行老四,至於那大姑娘就是衛藍的親姐衛大丫了。
小土頭上的傷,就是原主衛三丫失手所致。
她摸了摸鼻子,正想說兩句道歉的話,就聽炕梢的暗影里傳出一個暗啞的女人聲音,“都少說兩句,公爹回來自有公斷,讓人省點心吧。”
此言一出,議論聲便小了些。
衛顏不禁有些佩服衛三丫,一個古代丫頭能橫得讓長輩忌憚,也算相當有能力了。
大傢伙兒沒等太久,一袋煙的功夫不到,出去找她的父子五個也到家了。
“老三,你來打,這丫頭再不打就該反天了!”衛老爺子還沒進門,聲音先傳了進來。
衛顏感覺自己離門太近,站起身,往裡面走了兩步,剛站定,幾人就進來了。
除了受傷的小土和衛老太太,炕上的都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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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情節說明一下:
衛顏穿書時,是這個書中小世界開啟的時候,衛三丫並沒有死,她的到來才激活了書里的人物,所以不存在衛顏替原主報仇的情況。
另外:衛三丫被騙到深山老林,一方面是她自身蠢,另一方面也有她自作孽的因果。即便她打架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結果卻是壞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施暴者。
第3章
衛老爺子在炕頭坐下,瞪著衛顏喝道:“跪下!”
衛顏沒理這話茬,不慌不忙地說道:“爺,我今兒打了頭野豬,你老要是還有力氣,不如先幫我把它弄回來?”她就不信,有一整頭的野豬肉吊著,他會好意思下手打她。
衛老爺子聞言怔了怔,視線在衛顏的衣裳上打了個轉,見其衣裳上補丁累累,褲腿上儘是灰塵,卻連個血星都沒有,不由冷哼一聲,又道:“還敢撒謊,給我跪下!”
衛顏沒動,但不知誰在後面大力推了一把,她踉蹌著往前踏出一步,隨即臉色便沉了下來,手臂一轉,插在後腰上的柴刀就到了手裡。
“誰推的?”她厲聲問道。
沒人說話。
於是,衛顏右手一探,柴刀就架到了離她最近的衛藍的脖子上,“都聾了?我數三個數,一……”
柴刀是新磨的,刀刃在油燈下鋥亮發光。
衛藍篩糠似的抖了起來。
衛顏心如止水,經歷過末世,目睹多少次來自後面的偷襲,她把這種動作恨到了骨子裡,抽刀逼問,完全出於本能。
“二……”
“是是是,是我!”大丫面色如土,磕磕絆絆地說道,“你,你你你,趕緊放開二丫,我剛剛才逗,逗你玩呢。”
屋子裡一片冷寂,靜得只有呼吸聲。
“放肆!”衛格呵斥一聲,腳下一動就要上前。
衛顏這才鎮定地抽回柴刀,說道:“那正好,我也逗你們玩呢。”
不待衛老爺子反應,她又道:“爺,我趕巧碰著一頭落單的野豬,放了血藏半道上了,咱把它弄回來,正好分家時招待客人,剩下的還能吃頓好的。”